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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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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做什么来着?

哦是要从外边拴上门,由着这从天而降的小姑子是生是死呢。

阮氏心里咯噔一下,常年挨打被迫学会的逃窜本能驱使,在秦巧刚迈出一步时,人如疯兔,倏然折身就窜。

秦巧比她更快,二人只院子里追逐半圈,便毫不费力地将人擒住。

她喘着粗气,将挣扎不断的阮氏双手反剪在身后,提溜一只小鸡子一般,将人重新圈回屋子里。

昏着的人还在原地躺着,秦巧稀里糊涂受了一番胡闹,却也不折腾人,使唤阮氏将对方扶到床上。

她自堵在门口,木棍甩起来呼呼生风,却不开口,只阴着脸。

阮氏没她耐心足,心虚害怕作祟,生了一身冷汗,瑟瑟道:“二娘,嫂子方才不是有意的。”

“你还不知家中境况,这才生气。若是听我好好说过,便也懂了。”

从昨日到眼下,秦巧要问的事情太多了。

她左右看看,拽了一条歪扭的木凳落座,“我爹是怎么回事?”

阮氏舒口气。

只要人还好言语着,都好说。

她瞥眼床上蜷成一团的人架子,苦笑道:“公爹他,贪了神仙如意膏的瘾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都好些年了。”

“公爹他贪了神仙如意膏的瘾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已有几年了。”

话说了,阮氏反倒觉得自己松快许多。

许是被折磨太久,娘家任由她生死,满村人尽是嘴皮子可怜几句,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这一句后,一时竟不知如何往下说。

屋中静了,秦巧偏头去看阮氏。

见她微张着嘴,面上翻涌着回忆,不知想到了什么,双眼漫上一层浅薄的湿意。

借着晨曦,秦巧细致地打量她。

阮氏扎着黑色头巾,发略乱,着寻常平民人家的裆裤,褙子一侧搭在肩上,另一边凌乱地散遮着半副身躯。

她大约二旦出头,生得不甚美,上龅口塌鼻梁,眼睛不大不小,眉毛稀疏,脸色青黄,但两颊却是红的。

许是察觉了秦巧直凌凌的目光,急伸手抿好鬓边的乱发,褙子理好,面上露出一抹尴尬又羞涩的笑。

这一笑,眼里的泪光一闪而过,露出了些精神来。

阮氏道一句‘让你看笑话了’。

好似先前不曾在意的体面也回来了。

秦巧不再看她,日头逐渐攀升,刺喇的暖黄披撒在身上,眼窝发酸,她倚靠在门框上,半阖着眼睛听阮氏说话。

“我是十四的时候,嫁进你家的,当时丰收十八。媒人拉纤,没藏着掖着,我也是自愿进门的。”

望向蹲在门外,比往常安静的丈夫,看他痴痴盯着自己的妹妹,时不时憨笑,阮氏轻笑一下。

“进门的时候,婆母还活着。人也和善,不苛待我,吃的喝的从不落下,只央我一点——不能苛待了丰收。”

想起那个慈善的妇人,阮氏面上浮现一抹真心笑容。

“她曾提起过你,说自己有个小闺女,很听话,就是很可惜没养成,被人拐子抢了。所以待我如同亲生一般。”

秦巧呼吸一窒,只觉手脚凉了一遍。

阮氏没留神到她的异样,一味沉浸在往事中。

丈夫烧坏了脑子,行事说话只有男童四五岁一般。虽不通房事,但婆母并不强求子嗣,所以头一年,阮氏只操心哄好了人,自然过得舒服。

奈何上天不给她好日子过。

“进门第二年夏,地里遭了涝灾,朝廷让改种的占稻子都给泡死了。那一年,家中收成不好,公爹不快,时常整天不着家。婆婆劝不住,又担心人在外出了什么事,实在没法子,便偷偷跟了几回。”

阮氏脑子里突然浮现那一日婆母和公爹一道归来时的场景,时隔多年,阴影重现,整个人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

也是这样一个初秋。

入夜,她点了一盏油灯,怕外边的风吹散,还特意罩了一层纸兜,悬在门口大柳树的枝丫上。

等了许久,村里下灯的锣都敲了三道,才终于等到门口的动静。

她匆匆安抚了丈夫,去院子里迎人,迎面撞上寒着脸进门的公爹。

她是头一次见公爹面上出现那般可怖的神情,一时被唬在原地,连请礼的话没忘了说。

人进了屋子,阮氏站在风里好一会儿才敢动,她长出一口气,刚迈出一步,门口又拖着步子进来一个人。

是婆母。

一瘸一拐、衣衫发髻凌乱不堪的模样。

婆母的声气很弱,看她在等着,叮嘱要记得把外边的油灯拿回来,而后蹒跚着回了正屋。

阮氏吓坏了,她心里乱成一团,直觉出事了,却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辗转忐忑一夜,刚有昏沉睡意,就被外边婆母尖锐的哭喊声吓醒了。

丰收比她先醒,一听外边是娘的声音,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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