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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起了头。鬓角发丝有些许凌乱,他的唇边模糊地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你说,是不是所有耀眼的东西,”他声线然涩,薄唇颤了颤继而接道,“我都不配拥有?”
润玉的话教邝露听来先是大惊,惊于一向隐忍自持的殿下,突然外露他的伤怀和脆弱。
大惊过后又是大恸,究竟是何等的伤害,才将殿下逼至这幅模样。
“殿下,”邝露眼眶红了红,方欲上前,润玉却冷漠地侧过了脸。
“出去吧。”
邝露深吸了一口气,无比郑重地注视着那个并不看她的人,“在邝露眼中,殿下是最好的人,您值得一切最好的。”
言毕,她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便转身退出寝殿。
可走到殿门处时,她却仍忍不住回头——
他坐在临窗的地方,窗棂处漏进的月光将他的侧脸镀上一片清寒。从眉锋到鼻骨,从他抿紧的薄唇再到他挺直的背脊,他是那样的骄傲。
而他又是那样的孤峭,如同一颗孤寂了万年的星辰。
(三)
邝露不敢再多看,匆匆走出了璇玑宫。她魂不守舍,心思所系全在那人,连路都看不清。
于是,虹桥之上,她便撞上了一个人。
锦觅顾不上被撞疼的肩膀,赶忙扶住了脚步浮乱的邝露。
“邝露仙子,你没事吧?”锦觅目带忧色地看着眼前这位,平时稳重端方如小鱼仙倌,此刻却恍若失魂的仙子。
听到锦觅声音之时,邝露便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握着的昙花枝。
她似乎很紧张,紧张到把花枝都攥得变形了。
锦觅眼见自己的同族被如此摧残,自然是一万个不忍,当下便双手握住邝露的手。
然而不待锦觅痛心疾首地开口求情,邝露便一把将那枝昙花塞进锦觅手中。
“锦觅仙子,殿下在等您。”邝露艰涩地说完这句话,便拨开锦觅快步离开。
锦觅有些奇怪地回头望了望她的背影,便抬步直奔璇玑宫夜神寝殿。
一路上捧着那并蒂昙花,锦觅只觉得它的幽香萦于鼻端,香得出奇。
还隔着尚远,便嗅到空气中一丝浅淡的酒香;再走近些,便看到小鱼仙倌一身素白长衫,正坐于廊前垂首斟酒。
远处的画面十分静谧,锦觅不知怎么就停下了脚步,远远地看着他。
呆立许久,直到空气中的酒香更浓了几分。视线中,小鱼仙倌抬起了头,对她露一个清浅的笑。
“觅儿,来。”
锦觅走过去,拎了裙摆在小几边坐下,润玉已为她斟好酒。
她将手中的昙花放下,执了那桂花酿放在鼻翼下细细品闻,小啜了一口,一张脸却瞬间皱成了苦瓜,“今日这酒怎么这么苦?”
润玉低着头没有答她,反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来了一句。
“昨夜晚香玉开了。可惜觅儿却不在……花开无人赏,寂寞香无主,一朵花最大的悲哀想来莫过于此。”
“怎会无人赏呢?我已将它赠给了小鱼仙倌,小鱼仙倌便是它名正言顺的主,昨夜花开,小鱼仙倌既在,它也不算白白开放了。”
岂料,一股外力袭来,锦觅身形一跌,坠入了一方怀抱。抬头触目所及却是润玉清雅致远的面庞,双臂将她抱拢于胸前。
“我真是她名正言顺的主吗?”再温和的笑颜也遮盖不住眼底满溢而出的忧伤。
锦觅心中滋味有些怪异,她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微微张了张口。
他看着她,的眸色变得漆黑如夜。他俯身撷住了她的双唇,慎而又慎。
近乎透明的冰凉柔滑笼罩了她的唇瓣,诗歌一般的清冷。
锦觅不禁一阵微微战栗,陷入一阵无端的迷惘之中,仿若漫天大雾无边无际。
蓦地,手下坚硬冰铁的触感将锦觅的神智唤回,她移开双唇,但见掌心下现出一条银光粼粼气势恢弘的龙尾。
一如她初次所见,在耀眼分明的白日里却带着月光的精粹恬淡和疏离光华。
锦觅趴着的胸膛轻轻一滞,仿佛有些出乎意料的意料之中,接着,她听见他有些紊乱的呼吸。
“小鱼仙倌?你怎么了?”锦觅担心地低唤了声。
润玉道了声“无妨”,可锦觅看他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无妨。
“不行,我还是扶你回屋吧。”锦觅说着便直接架了润玉一只胳膊在肩上,不由分说拉着他便走。
润玉无奈,却也由着她,顺着她的动作轻轻靠在了她身上。
(四)
锦觅身量玲珑,弱质纤纤,两人的动作与其说是她架着他,倒不如说是他将她拥在怀里。
当润玉的床榻已近在眼前之时,锦觅顿时松了口气。
看着小鱼仙倌瘦瘦的也没二两肉,怎么靠在身上还怪沉的呢。这回锦觅更加深刻地了解到了什么叫“男女有别”,这重量就很有别啊!
润玉其实并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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