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下) 塌方、老人与金眼女孩(2 / 3)
咬人!」
回过神来时,他已被人从后钳制,死死锁住两边腋下并剧晃着他。
他舔舔嘴唇,嚐到从未嚐过的浓厚甜味,如芒果般香甜得快发苦、如山竹般带着腥臊彷彿在沙漠中嚐到生命之水,他死命舔嘴唇,还把手指塞进嘴中舔指头上的血
无视工人们不可置信的眼光,他只知道旁人左边胸膛下有更好的东西。
他像被套上颈绳的小疯狗般又扑上去,对准旁人的左胸一轮抓扑。
「这孩子他疯了是因为用太多能力吗?」
「不!我有个远房亲戚也是英雄,他的代价是要杀死一隻飞虫这孩子、这孩子肯定也有英雄的代价,他力竭了」
心照不宣的工人们再度沉默,事实昭然若揭,没人想把残酷的真相说出口。
「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工头把他接过来并轻轻置于地上。他躺在冰冷的泥水中,半知半觉地听着他们的争论,明知道自己不断地吮吸着指头,却停不下来。
工人们的争吵因缺氧而断断续续,像跳针的唱片——
「我们必须得这样做!不然全部人都会死!」
「一条、人命换三十多条人命!」
「对!我们没时间开个小口让他慢悠悠喝血谁知道他要多少血肉?哪个器官?」
「对!我们没时间去逐样猜了!」
「我们会照顾、照他的女孩的,我发誓、我们都发誓」
「不知道这个老人跟女孩是是从哪里突然出现的!他们像从空气中出现也许塌方根本是他们搞、搞的!嗬、呼呼」
「没、没时间去猜了很快、几分鐘后我们都要都要死!」
「反正他看起来有七十岁了,也没几年好活」
「我们投票!现在就投、有多少人赞成一命换三十多命的」
「你你想干什么!不要过来!」
他用尽力气转头,看见老人从角落中站起来。
头发银白的老人一点不显老态龙鐘,处于灾难中,却比任何人更精神矍鑠。
工人们看老人脸容沉静如水,不禁害怕地后退一步,扩大包围圈。老人却转过身,一手抱着女孩、一手打开吉他盒盖他这才看见老人坐着的原来是巨大的吉他盒。
老人声音听起来也并不苍老,「悠着点,小子们。让我先跟她们道别。」
女孩半睁着的眼睛竟像在发光,隔着重重人影凝视躺于地上的他,金色眼睛直看进他的心。
老人吻了吻女孩头顶,在她耳边说话,女孩抓着老人后背的小手收紧了。
这温馨画面对他而言是世上最惊慄的恐怖片,他却又不能移开视线。
老人把幼儿放进吉他盒内,留下一条细缝让她呼吸那盒子内空无一物吗?
然后,老人竟边轻抚吉他盒,边与它细语。
那张侧脸、那满佈皱纹的眼角充满笑意与感情。
他开始哭。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的英雄代价到底是什么?他们都搞错了他不会伤害任何人的!他可能只是、只需要一点点血他们竟然想给他一条人命?他们都疯了!
这姿势令他呼吸更困难,眼前聚集着黑点,而双手的滚烫剧痛固执地不让他昏过去。
他可能很快就会窒息了。
他希望自己很快就窒息了。
他只要死了,老人就不用不用
突然,一声痛呼唤回他的意识。
——有人抄起利器从后狠桶向老人侧腹。
老人发出痛吟,灯泡忽然扑闪。
老人好像说了句什么想让他们冷静,但杀红了眼的男人立即再补一刀!又一刀、又一刀…其他人如梦初醒,纷纷涌上去,高举手边工具、弯腰捡起石块就疯狂攻击老人。
彷彿他们在谋杀的不是人类而是死神。
鲜血在山洞内飞溅,在被粉尘刷白的人脸画上小蛇、在泥水添上粉红色图腾。
红白夹杂的脸如京剧面谱,男人组成了不分你我的面谱军团、动物般的嚎叫声回盪在山洞中,彷彿在隐秘之地进行邪教团契。灯泡忽明忽灭,山壁放映了这齣荒谬的皮影戏。
「不要」
「不不、不要」
他的绝望低喃被吞噬在吼叫漩涡之中。
灯泡突然熄灭,山洞漆黑得不见五指,男人们似被挥了一记耳光,同时停下。
洞内回盪着扰动的水声、浓厚密集的喘气声,很多人因缺氧而跪下。
两三个工人把老人的尸体扔到他附近,似给家畜餵食。
他看不见鲜血淋漓的尸体,但嗅到浓郁腥甜味,便被召唤爬过去、爬到老人身上嘴鼻向胸口猛蹭,忽尔,一手狠压上尸体胸口,共振把血肉烧开!
他是洞内唯一的光源,映照而出的画面却令人心寒。
自嗅到血味后,他的思绪就变得模糊,只有超能力在导航,他记得自己吃到整个宇宙最美味的东西;他记得把冰凉的脸埋进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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