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2 / 3)
就有趋利性。王妃大概不知道,因朝廷市舶司官员无能,我朝从立朝到现在,海上的生意已经被江浙、福建、广州等几地的富甲豪族瓜分得所剩无几夷人喜欢大周的东西,从丝绸瓷器茶叶到一些手工制作的精细物件,一旦运回他们的国家都会遭到疯抢。
“他们国家的许多贵族,甚至以能穿上我国丝绸做成的衣裳自豪。我们的商人每年都会从国内运出很多东西出海交易,因此换来大量的白银和一些稀有的舶来货。可到底我朝疆域辽阔,地大物博,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不过是奇技淫巧,能买得起的不过是些高门大户。
“可王妃有没有想过,为了大量织造丝绸和布匹,江浙一带多少农田改桑,福建一带又有多少农田变成了茶园?我朝太平盛世,除了边关偶有战争,近些年一直太平,人口每年都在增长,可用来养活这些人的农田却在日益减少,朝廷那么多官员,那个大员名下不是诸多田产,却一文钱税都不用交。”
陈浩越说越激动,忍不住站了起来:“就拿苏州一地举例,太平年一石米不过一两二,丰收时更廉,现如今涨到十几两,会是这个价格是因为当年官员一直管控得当,其他地方估计已经涨到三十多两了吧?就这,一旦某地有灾,还是缺粮,那粮都去哪儿了?”
粮去哪儿了?
这些年凤笙虽一直相夫教子,于魏王立场,他们必须沉淀下来,可朝廷上的事,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朝廷对有功名在身的人,有优免则例,从秀才开始,只要能考中功名,就能免掉一定数量的苛捐杂税和徭役。
一个举人可优免一千二百亩地的赋税,进士更多,有官衔在身还会次第增加。
一个举人能有一千二百亩的田?
当然没有,除过一些本身就出身大户的人家,可时下有父母在不分家之说,宗族更是统治了县以下的,这些朝廷监管不到的地方,所以朝廷以宗族治乡里。
而这种紧密联合的情况下,就是但凡有一人中举,同一宗姓的不用说,还有旁姓人前来投献。甚至有的仗着家中权大势大,欺压普通百姓,巧取豪夺占了别家田产的。
看似不过一例,可大周有多大,各府州县又有多少秀才举人进士官员,这些都是在挖朝廷的墙角,填补自己的荷包。
当然,也有陈浩所说的原因,这倒是凤笙曾经想过,却没放在心上的事情。
但还有一点,曾经她和魏王聊起过,却是千头万绪冗杂太多,再加上魏王为了自保,一直避嫌不入朝,这件事自然无处着手。
那就是朝廷征缴赋税的方式——折色。
所谓折色,就是折收本色。
用通俗点来说,就是种田的原本该缴米粮为税,却折合成银两或其他物品。但多数还是折成银两,只有当地有特产,例如某地多丝绸,方改为丝绸作为赋税。
这样的情形看似方便了赋税的缴纳,及运输过程的便宜,却滋生了折色火耗、淋尖踢斛等弊政。
这些情况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改变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成行,就好比这折色里的火耗,恰恰是许多底层官员用来补贴自己的手段。而这些底层官员为了跑官升迁,又把这些银子送给了更高一级的官员。
也就是俗称的冰炭孝敬。
哪怕是魏王,已经够低调了,下面也没少有人逢夏冬之际,送上冰炭孝敬。
当然你也可以不收,可已成朝中惯例,你想用人,用人难道不需要安人心?
也因此朝廷上下对火耗之事,小至一方县令,大到三省六部的堂官,都是充聋作哑,佯装无知。
因为动了这个,就是动了他们的荷包。
也因此不是没人在朝堂上提及过此事,却是宛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看似这些不过是弊政,可恰恰就如同陈浩之前所说,朝堂收来了银子作为赋税充裕国库,相对应收上来的粮食却少了。
那么这些粮食又去哪儿了?
仅凤笙幼时听父亲‘讲古’,便知晓有那贪婪的县官在征缴苛捐杂税之际,和当地乡绅富户合伙压低粮价,以至于农户们明明缴够了该缴税子,却因为粮价太低卖不出价钱,只能自己又拿银来补足。
而这些粮食则被乡绅富户低价收,高价卖,肥了这些蠹虫,农户们却越种田越穷,以至于许多人纷纷弃了田产,或是投献为奴,或是另谋出路。
多种原因交杂,也因此明明不过几地闹灾,却到处都在喊缺粮。
堂堂的大周朝,疆域如此辽阔,可谓地大物博,竟因为无粮引得国本动荡。而那些尸位素餐的高官和皇亲国戚们,还在因为一己私利,倾轧,争斗,置江山社稷于不顾。
凤笙一时心绪千思百转,而陈浩还在说着。
“……所以又回到之前那句话,所谓商,本身就有趋利性。这些情况也不仅仅是小民一人察觉……”
“所以你们就合起伙来,从周边小国运粮,通过海上运回来卖?”
陈浩犹豫了一下,有些尴尬道:“也不是联合一起,都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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