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3 / 3)
也不是不可能,再说绮佳之前的确推脱良久,蓁蓁是一心当真也未知。
“绮佳有同你说过什么吗?她不是把她母亲进宫时候许给她的求子荷包都给了蓁蓁。”
“蓁蓁还小呢,不过……”贵妃给皇帝端来杯新茶,打量皇帝的神色斟酌着道,“姐姐素来有给宫女许嫁的先例,龄华本来定了不日要许给高家的,蓁蓁的事怕是也相看过内务府个把体面的人家吧。至于那个荷包,臣妾也知道荷包对姐姐意义重大,那日姐姐说笑间就要赏给她,说是让她得一份体面,臣妾也以为……可姐姐到底如何和蓁蓁说的,臣妾就真的不知道了,皇上也知道,姐姐待蓁蓁从来都不一样的。”
内务府都是皇帝的私仆,在主子跟前有些脸面的不过就那么几家,皇帝不过略一想就大致猜着了。
“宫里的规矩她不懂吗?你没同她说吗?”他一拧眉随手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砰”得响了好大一声,“往日里绮佳一贯骄纵她,但如说得有理她还是听的,你把事情给她说明白讲清楚她还这样?”
贵妃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脸色发白,皇帝忙扶她坐下轻轻安抚她。“怎么样好些没?”
贵妃脸色稍缓了缓,看了眼皇帝眼泪扑朔着就往下掉。
“哎,朕不过是一时语快,不是怪你,你好好的哭什么。”
贵妃垂着泪道:“若是承乾宫里的人,臣妾自然是能管该管的,可那孩子原是姐姐身边的体面人,如今姐姐才走,坤宁宫的旧人还没安顿好,臣妾若是这会儿去管,好听的会说臣妾是‘越俎代庖’,难听的臣妾不说皇上也懂的。”
皇帝一时哑然,皇帝安抚了她一会儿,贵妃才渐渐平静下来。
“蓁蓁的性子皇上想必比臣妾更清楚,臣妾劝过,宫里的规矩也同她分明说了,她没有第二句要说的,只是一味讲姐姐在世的时候说过要她出宫去的。”
皇帝叹了口气,绮佳走得突然竟没同蓁蓁交待,蓁蓁是多倔强的脾气,又是多顶真的性格他心里门清。往年说她一句字不好立刻就去苦练回来要让人夸回去才满意的,绮佳骤然离世,她怕是在这种节骨眼钻起牛角尖了,贵妃也确实难做。
“如今该怎么办才好呢……”皇帝是喜欢蓁蓁的,又有着绮佳的关系在,他是想等眼前这些事过去了给蓁蓁一个体面的名分的。但他毕竟有自己的尊严在,蓁蓁既然如此抵触留在宫里,强扭的瓜不甜,皇帝也并不想把事情弄得难看。只是她已经是临幸过的宫女,即便皇帝无所谓,她也绝无出宫归旗,更何况皇帝心底暗暗是不甘心她这份抵触和倔强的。
贵妃见皇帝为难的样子心也是软了。“皇上也别恼了那孩子,她对姐姐一心一意如今姐姐突然去了臣妾看她心里头早是六神无主慌了神了。”
皇帝想起在灵堂见到的几乎快憔悴成了纸片人的蓁蓁默默地点了点头。
“臣妾倒有个主意。”
皇帝皱了下眉头, 但没阻止贵妃。
“要不先让她在巩华城待着吧。”
“巩华城?”
贵妃道:“奉安殿里要人看着烛火和四时祭祀, 她又一心念着姐姐,就让她先在那待一段时间吧, 等她心绪平静了想明白了皇上再把她接回来吧。”
巩华城虽不在京里却还是皇宫延伸的一部分, 蓁蓁有了容身处皇帝也有了台阶下, 虽然皇帝内心不舍,但是贵妃这个主意不失为权宜之计。
皇帝握了握贵妃的手:“为难你了。”
贵妃叹了口气:“皇后姐姐从前待臣妾亲如姐妹, 她身边这几个即便皇上不说臣妾也是要关照一二的。”
说起绮佳皇帝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朕知道了,你去吧。”
贵妃欲言又止, 想了想还是把话收了回去。“臣妾告退。”
匍一出乾清宫, 太阳光在乾清宫前, 在她的肩上洒下一片金色, 一惯病弱的身躯在春寒的大丧里愈发不适,贵妃咳嗽了几声,仰起头让那满天流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后方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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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去世,坤宁宫几乎可说是人去楼空,物是人非了,惠嫔寻到蓁蓁的住所前,才抬手要敲门,门不期然就开了,两人四目相对惠嫔就是一叹:“知道你不会好过, 没想到你憔悴成这样。”
蓁蓁恭恭敬敬地福了福:“奴才请惠主子安。”
惠嫔扶了她起来, “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蓁蓁见她神色凝重, 想她必是有要事, 便点了点头,迎她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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