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2 / 2)
,她的手便放在门上一直犹疑。
犹疑了很久很久。
久到夜风都停歇了下来,她的手只无力地往前一送,门就开了个缝。
陵玉缓缓吐了口气,轻手轻脚将门推开,跨了进去。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床前,仅是想要看上一眼,只是她刚掀开了帐子,便发觉床上竟是空无一人。
她刚一错愕,便有人猛地从身后用手臂勾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禁锢。
“你是何人?”那道声音就在她耳旁边低低响起。
那个声音极为熟悉,熟悉的她都想要流泪。
不是地牢里那种带着死气粗哑的声音,却也一样不掺杂任何感情,一种近乎冰冷的口吻。
番外篇(完)
陵玉脖子被人勒住已经是有气出没气进, 但她仍旧紧闭着嘴巴, 下意识不想发出声音被对方察觉。
就在她眼前发黑之时,对方忽然又松开了手,令毫无支撑的陵玉摔倒在脚踏之上, 扶着床沿一阵猛咳。
陵玉脸涨的通红, 又因咳得厉害以至于流了满脸的泪水,她低下头去一面擦脸一面心惊。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 盛钦仅是静静地隐没在黑暗中看着。
直到屋里的蜡烛忽然被点亮。
陵玉抬手挡了挡光, 却又冷不防与盛钦的视线交错在一起。
她怔了怔,便慢慢将手拿了下来。
她知道对方是认出了自己。
“是你。”他看着她语气十分浅淡, 既没有陵玉那样的激动,也没有太多的惊讶。
陵玉一面是尴尬,一面扶着床沿站起来,拍打着衣摆掩饰着自己不知所措。
“我路过此地, 想来看看你身体可还好……”她脑子里翻来覆去只有这么一个说辞,却糟糕透顶。
盛钦抿着唇, 目光依旧落在她的身上,不冷不热,不疼不痒。
“托公主的福,我一切都好。”
陵玉低着脑袋点了点,目光却落在了他的腿上, 那条伤口极深腐烂至骨的腿……
只是下一瞬她的下巴便被人捏住令她的脸骤然抬起。
她便看到盛钦那张放大的脸。
“你还想看什么?”陵玉终于在他那双装得若无其事的目光中,捉住了一丝反感之意。
她的心骤然一抽,只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你看完了吗?”他松开了手指, 身体往后靠去,又与她拉开了原先那样疏远而客气的距离。
陵玉发现自己的嘴在见到他那刹那都变成了摆设一般,毫无作用。
她低头不语,可盛钦却没有要一直陪她说话的意思。
“你既看完了,便可以离开了。”他说罢便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去往她身后的榻上,脱了外衣,脱了鞋,他便掀了被子面朝里躺下,再不理会陵玉。
陵玉被他晾在那里,心里既是酸涩,又因为不必再正面应对他的问题而感到缓了口气。
只是他叫她走,她的脚却好似黏在了地上。
她见灯火仍旧亮着,便上前去将蜡烛吹灭。
转身,她却又轻手轻脚回到了床边。
她跪坐在脚踏上,借着外头透进来的淡淡月光打量着他的轮廓,那一瞬间,心中竟是有些满足的。
那种感觉令她既是羞耻又是不舍。
只是她在看到他后脖颈处犹如蛛网一般蔓延出来的疤痕,心底什么想法都消散去了。
他当时明明是愿意放下一切的,他已经答应和她走了。
他娶了她,便真的可以为她抛弃所有,可是那时候的她,却不信,也不肯去信。
所以她便自以为是地狠狠地还击回去,令他下大狱,受极刑,生不如死。
可就算他千错万错,他却从来都舍不得让她受伤,轮到她的时候,她却狠心地放纵了这一切。
她那时候已经狭隘到了非要他还了这报应才肯甘心。
他是还了,却也还过头了。
她想和他正好扯平的愿望也落空了。
当她以为自己是虚情假意的时候,却是从旁人那里得知了自己的真心。
她也就明白了为何每每梦见了盛钦的惨状她都会吓醒,会心痛,会害怕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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