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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暮寒霽色 十三、十四(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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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相对。

「这种天气,就是只淋一点儿雨,也要害起病的。」我道,目光仍停留在他身上,他神色未有茫然,模样温顺的教人心头一软。

我隐约低眼,「回去吧。」

「好。」

我转身迈步。

他跟了上来,脚步似是走得急。我顿了一顿,隐隐慢了步伐。他走在我的身侧,我忽觉手被一握。

我怔住,不禁往他看去。

「先生的手好冰。」他说,神色靦腆,似乎觉着过意不去,「都是我说太久的话了,连下雨都不知道…我的手很暖的,帮先生捂一下,很快就不冰啦。」

我沉默着,只是与他注视。

我感觉到他手心里的热意,但隐约还有一点儿什么也传渡了过来。我低下目光,看着自个儿被握住的手。

他可能是无心,又或者他分明懂得我所以为的…

我心思微乱,便抽出了手,但不禁又去握住他的手。我握住他温热的手掌,隐约觉着心绪沉定。

他往我望来,目光真切。

我便明白,无论他是怎么想的都好,自个儿都是动摇了彻底。我不由一笑,握紧了他的手。

「回去了。」

「好。」

十四

从来都是想了,即便只有念头一闪,也会有所作为,没料却在对他的这件事上,辗转顾虑。

我知道,他是个很好明白的一个人。但我却究竟不出,自个儿对他所怀的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思。

我迟迟想不了一个透彻。

日子继续过着,我自然感觉得出,他对自个儿的依赖是与日俱增。

天逐渐变冷,在一日里,东门先生病了。

她一直在城中贷宅而居,身边有两个伺候的,是从前在东门家的旧僕。其中一个便来书院代她告假。

这已不是她第一回病倒。长年颠沛流离,她原又是没吃过苦的,初时病了没养好,便这么落下病根。

不过去探望时,她精神倒是好,还招人搬来棋盒。

我与她下了一盘,间中随意言谈。

她说到了两个名字,其中一个是他。

我手执一子儿,稳稳落地后才抬眼瞧她。

她低着眼目,琢磨着走法,一边道:「我没想到,他俩可以当得成朋友。」

我未答腔,静看她下了一子儿。

而她继续说:「不说易谦如何,静思那孩子是挺好的,但他心性太纯朴,往后一路怕要不容易,两人深交,想想,是对彼此都好。」

我取了一子儿下在她的圈地外,提吃了她四个白子,开口只道:「好或不好,还要端看他走了什么路。」

她一顿,目光递来,但瞧了我片刻才开口:「他来书院,不正是为了求取功名,这一条路绝对不容易,往后若有水月庄帮衬,是能轻松些。」

说着,她手中跟着落下一子儿。

我看着黑子被接连提吃。

是了,他来此,目的是为了求取功名,可那也不如何。考取了,自是他的本事儿,无论那一条路上再不容易,也是轮不到水月庄为他出头。

我漫不经心的道:「你说得是。」

却听她呵呵一笑,回了句:「你分明不以为然。」

我抬眼看去。

她面上浮着一丝笑意,开口:「我倒是忘了,若有你多方照看他,往后也不用依靠别人。」

我不由笑了,反问:「他有何须我照看的?」

她也一笑,却卖起关子不答腔。

我默然,便取了子儿。

她一样笑而不语,等我落下一子儿,截了她的下一步。在她懊恼的叹息中,我开口:「你用心太多。」

她怔了一怔,呵呵地笑道:「也许吧。」

这一盘已至终局,我起身,唤人来收拾。

她仍倚靠在榻边,面上一样温和,对我说:「他还是个孩子。」

我看向她。

「他自然是的。」

如何不是?我清楚她的意思。

然而不说年岁,他还是个学生,我则是书院的先生。

曾几何时,我居然避忌世俗礼教,真当自个儿是个先生了。每每想及这一层,我总觉得好笑。

可也是如此,才会辗转反侧,思量再三。

连诚从京城打道回到渭平县城,依例在月照楼待命。我去时,连诚与我说了个不算好的消息。

二叔近年来时有动作,这次似把盘算打到了傅家头上。

傅家商号遍佈各地,要想动及根本其实不大容易。只是,如今傅家在京中的生意,舅父已少管了,全数交由那败家子打理。

坦白说,对傅家生意上的事儿,我始终未有管顾的意思,从前出手帮忙,全是因姨母开口的缘故。

舅父于我,虽不如姨母亲近,但这样多年下来,丁点儿感情总也有的,若傅家真是垮了,我自然会照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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