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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 第24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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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子叹了口气:“墨竹姑娘的脚能放么?”

墨竹低声道:“已是放了,不然哪里能走这般远。”

豆子有些头痛,放了走路还摇摇摆摆的,一看就露馅儿,弄去家里做丫头是再不能够的。可是做针线又有几个钱?可是似她们这等出生,又能做什么?纺织厂也不是不行,只那处人多,女人家凑在一处,墨竹又生的那样好,定遭人排挤。如今良家子提起烟花柳巷,可都是恨的牙痒痒。

望妈妈看出了豆子的为难,道:“我既答应了我们姑娘,自是能带着她活下去。你不方便就算了。说是废了贱籍,你到底是做奴婢,休要张狂。”

豆子苦笑:“倒不是这个,我在想什么营生才好。”墨竹尴尬透了,嫁个寻常人家她又不能做活,不用做活的人家又只能做小。似她这般做个丫头,偏又是小脚。

三个人相对无言,只得晚间再报庭芳。

望妈妈和墨竹轻车简行,竟是比淮扬知府的奏报与物资还快上一日。庭芳正疑惑淮扬之事,就在宫中接到了消息。下半晌回家,打开淮扬知府特送来的信件并摆件,半晌无语。箱子里都是眼生的东西,想也知道那精明的知府不会让会芳楼的物件到她眼前。

庭芳知道,任何一项政策下去,总是有血泪。但她没想到,在会芳楼挖了地道的楚岫云就这么死了。淮扬知府拿着她的头颅,在向自己卖好。楚岫云冤枉么?确实冤。可别处的老鸨呢?万死不能除其咎。刘永年兄弟把老鸨的活儿都干了,凌虐、强奸、恐吓、折磨致死。无数听话或不听话的女人死在了他们手上。最后的责任,竟是推给了楚岫云。

豆子回来了,庭芳知道她有话要说,挥退了其余丫头,只问:“人呢?”

豆子上前来替庭芳拆着发髻,身着官服,盘的只是简单的团髻并带着帽子。然庭芳在家就喜欢披散着头发,随意捆上。

庭芳道:“有什么话直说。”

豆子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放在大房原先的宅子里,寻了个下房安顿了。我不知道墨竹能做什么。”

庭芳皱眉:“怎么?她才十几岁吧?做女使也使得。”

豆子道:“她裹了脚。”

庭芳一噎,又问:“会绣花吗?”

豆子苦笑:“她学琴的。”

庭芳想了半日,摇头:“没出路。罢了,我同账上说,一月支四两银子出去。养着吧。”

豆子万没想到是这般安排:“郡主不是常说自力更生么?”

庭芳道:“对残疾人讲甚自力更生?她更不了。放着不管就得饿死。且叫她慢慢学着绣活,手艺学会了,再看吧。”

豆子闷闷的道:“楚妈妈真冤枉。”

“嗯,她是冤枉。”

豆子又道:“很多姐姐也打人的。官府却又不处置他们了。”楚岫云的行事,拘的会芳楼的姐儿不敢随意打骂奴婢。但豆子之前的主子,还是常拧的她浑身青紫,回头一股脑推到客人头上,又有哪个知道?

庭芳冷笑:“你还当官府替天行道呢?无非是卖好儿罢了。那陪绑的老鸨才是真‘冤’。动到了袁家的产业,竟是替我把袁家欠的情给还了!呵呵!”

豆子弄不清里头的弯弯绕绕。良久,才怯生生的道:“郡主,你可以杀了……刘永年么?”

庭芳想起死去的思思,眼神如冰,斩钉截铁的说了一个字:“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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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刘家兄弟,甚至说对地方豪强,庭芳从来深恶痛绝。但很多时候,即便她身在中枢,都必须妥协。这些妥协,有些是现实的无奈,有些则是更长远的无奈。对刘永丰,就是现实的无奈,庭芳对淮扬的控制,很大程度依托了刘永丰地头蛇的身份,她们在狼狈为奸;而对刘氏家族的容忍,则是长远的无奈,她不能碾死刘家,因为不能放任袁家过分壮大。

江南党对朝廷的威胁,早病入膏肓。如此脆弱的均衡,一刀插下去,瘤子未除命已丧。即便知道豪强在江南的嚣张,庭芳与昭宁帝也只有忍无可忍从头再忍。昭宁帝愿扶植袁首辅,就是因其为江南人。否则天下有才的人多了,何必想尽办法留住一个想要退休的人?

不过,抛开刘家不论,单对付刘永年是极容易的。早在庭芳逃脱之日,她就可以把刘永年千刀万剐。无非是手头事儿多,顾不上那等小角色。却没想到次后刘家能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要杀她。刘永年实在太过于狂妄了。淮扬的地盘上杀人,庭芳不想欠她新近讨厌上的淮扬知府的情,直接提笔写信给王虎。当日王虎亦差点命丧黄泉,这种奉命报仇的事,他定能干的欢快又妥当。且有刘永丰的指认,那群渣渣一个都别想跑!

信写到末尾,庭芳没来由的忆起了思思的惨状,恶毒的添了一句:“打听其使过多少手段凌虐于人,给我一个不差的招呼上!”

识字不多的豆子站在身后,狠狠打了个寒颤!

庭芳放下笔,声音好似冷的从冰碴子里捞出来一般:“论心狠手辣,凭你豪强再厉害,也比不得官家。”每一个功成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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