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俯首称臣(1 / 2)
十五膝下发颤,险些软倒。她低垂着头讷讷回道:“是,奴婢未出宫前便在长乐殿外伺候。那珠钗奴婢也是识得的,只是珠钗奴婢已还给了陛下。”
温绾绾撑着她的臂膀,听得她说还给温彧时,有片刻的怔忪。
[不喜便不喜罢,我在重做一支便是。]
她轻嚅唇,鬼使神差问道:“你交还予他时,他可曾说了什么?”
十五跪伏在地上,抖如筛糠。她咬着唇将那日自晚间在中庭遇到温彧至她冒大不韪闯入阁内交还珠钗后的事娓娓道来。
她事无巨细,甚至连他那日衣衫凌乱,锦袍晕染着几抹血色的样子都道了出来。
温绾绾怔怔地听她诉说,但听得竟是月信醉酒那日,整个人不觉面色羞红。她自来是记不得酒后之事,怎会想到也会有一日醉后她竟是如此难堪。她面上神色忽变,心下微恼。
良久,十五才说道她交还珠钗时,温彧闭眸低笑,[我原以为早便丢了,竟是还在……]她心间骤然教一双无形的大掌紧攥,酸涩得无法呼吸。
她扑簌着长睫,喃喃呓语,“我好像懂了情之一字……”十五仍就跪伏在地上,她轻叩了几个头,“奴婢骗了殿下好几次,奴婢罪该万死……”
温绾绾披散着长发,身上裹着的寝衣沾着沁出的冷汗,教透过小轩窗的风吹拂过,生生打了个寒战。
她从软塌上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神色怔怔地望向门外,似是心念相依,有婢子足音近前,轻叩着屋门,唤道,“殿下,温先生拜访,可要一见?”
温绾绾捏着寝衣的一角,张了张唇,她心下慌乱,沙哑的嗓音自喉间溢出,“不……”她脑中蓦地闪过昨日画舫上温彧神伤的模样,忙又止了口,轻咳几声佯做镇定道:“召人进来罢。”
须臾,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形提步走入阁内,手中握着长方木匣,步伐轻缓。
温彧停在半敞的阁门前,似是透过些微缝隙望向山水屏风后映照的人影。他沉了沉气,轻推开阁门,缓缓步入。
他绕过隔断的屏风,便见温绾绾出神地坐在小轩窗下的软椅上,她月眉拢起,流转的眸子痴痴望着枝头盛开的花。
温彧静静地立在原地,修长的指节捏着手中的木匣。双唇翕动,微作思忖后,还是取了木匣中放着的那支镂空兰花珠钗,他几步近前,颤着手挽起温绾绾懒挽的乌发,珠钗缀着的两颗白玉珠轻碰作响。
温绾绾睫毛轻颤了颤,微微移开眸光。葱根般的指节轻抚上发髻上簪着的珠钗,指腹细抚过白玉珠后微不可查的印痕,一颗刻着绾字,另一颗则刻着彧字。
粉白的指节渐渐划过簪尾,温彧颠墨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直望着那只玉手。泛起的心绪教他强压在喉间,垂在身侧的手紧绷着隐隐鼓起青筋,他最后还是逃也似地别开了视线,他不敢再看下去,生怕自己难捱住。
“你骗我。”温绾绾忽而低声说道,那珠钗仍是簪在她发髻上,她低垂着眉眼,神色郁郁。
温彧滚了滚喉,骨明的大掌虚虚轻抚着她的青丝,掌心似是能感受到她乌发的柔顺,他倏而弯起修剪的匀称的指节拢回袖中,低哑道:“是。”
他闭目深吸了口气,陈说道:“珠钗是我亲刻的,我骗你我一眼就瞧上了这珠钗想着它很是称你。醉酒那日我曾偷闯你闺房,情难自己的吻了你。受伤醒后的第二日,我并未走,我仍是在你身侧看着你提剑砍杀我的被褥。”
温绾绾神色暗了暗,贝齿紧咬着唇,拢在袖中的指尖深掐进掌心。她呼吸渐重,又听得温彧继续坦诚:“战场厮杀时,我亦是受了伤,我却借故假死,佯做暗卫接近于你。”
温彧紧攥着手,眸间一片猩红,“我与清风从未狸猫换太子过,我教他骗你,你我无血缘亲情。”斥骂的话如鲠在吼,温绾绾怒极反笑,毫无血色的唇强扯出些微弧度。
俄而,温彧沉吸了口气,低哑的嗓音一字一句地压入温绾绾耳侧:“你母妃的冤案,实则是朝野为了因姜国毁约而枉死沙场的将士,祭首级以慰亡灵。他们原想将你也一道斩杀,是你母妃为了你,自愿献祭而换你一命……”
尘封多年的真相,一朝教人破开,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唇齿间咬破的血腥味直抵着舌尖,眼尾扑簌滚下泪珠,温绾绾无声哭泣,喉间似是教人扼住,她竟是一丝声儿也发不出。
泪珠断线似的滚落,苍白的唇嚅着,拢在袖中的指尖划破掌心的血肉。血珠顺着手掌蜿蜒而下,须臾便染红了素衫。温彧强忍着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修长的指节抚过她紧咬的唇齿,叩开她咬得颇深的齿关。
温绾绾失神似地一口咬住他匀称的指节,锋利的牙尖毫无阻碍的刺破他的指节,浓重的血腥味一下盈入唇齿间,苍白的唇色教血色润得艳若朱砂。
温彧似是毫无痛觉,眉目深沉地望着她,喉间滚了数语仍是不知该如何吐露。他哽了哽喉,良久才道,“对不起,绾绾。对不起……”好似除了对不起叁个字,再说旁得也无甚意义了。
温绾绾淌着泪,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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