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5)
推辞
姬深才勒令了和颐殿的宫人闭嘴,不许将方才的情形传半句出去,回到寝殿外间,却见牧碧微跪在地上眼泪一串串的划落,他不由心疼道:“微娘何必如此?”
“陛下,任太医方才就到了,如今正在里头为太后娘娘诊治,陛下请进去探望太后娘娘吧,奴婢不敢去惹太后生气。”牧碧微举起袖子轻轻点了点眼角,动作若弱柳扶风,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她话说的怯生生的,却无疑是扣实了高太后不喜自己。
“你随朕一起进去便是,这都是欧阳家颠倒黑白,诬陷好人,当真是无耻之极!”姬深提到欧阳二字面有厌恶之色,他如何猜不到自己才回宫就被高太后召过来,绝对是欧阳家在春狩时没能说服自己收回废欧阳氏凝华之位,私下里派人回邺都向高太后告了状?
牧碧微委屈道:“可太后娘娘的身子……”
“母后素来康健,你不必担心。”姬深因听了温太妃方才的话,一点儿也不怕高太后出意外,牧碧微得了这话才借着他的搀扶站起了身,心想高太后也是作孽,亲生儿子冷淡到了这种地步,换了谁都咽不下这口气,也无怪高太后不想看到宫里出宠妃——到底姬深不是高太后身边长大的呢。
进了寝殿,便见任太医已经诊过了脉,正在案边飞快的写着方子,温太妃亲自端了碗水,一点一点的喂着高太后,高太后醒是醒了,可脸色却极为难看,惨白一片,目光无神,见姬深进来,任太医忙搁了笔行礼,姬深道了个免字,先给榻上的高太后行过礼,便殷勤的问起了她的身体。
高太后把头转过去不欲理睬,任太医只得禀告道:“回陛下,太后娘娘是急火攻心,因太后娘娘平素保养得当,臣施了针之后却是醒了,但到底伤及元气,还须好生滋补一番才行。”
“朕记得宣室殿里有皇祖所遗的一枚千年紫芝,最是养人,雷墨回头使人都送了过来。”姬深自小被梁高祖亲自抚养,梁高祖晚来很是怜爱皇孙,对他的用度极为慷慨,因此养就了姬深赏赐上头的大手大脚,对高太后自然也不会小气。
任太医也算是高太后的心腹了,只是对母子间的争执到底不敢说什么,便依着姬深的话小声叮嘱了宋青衣如何服用紫芝,就听高太后冷冷的道:“那紫芝乃高祖皇帝所赐,哀家岂敢全部拿来?你若有心,随意切上一些也就罢了!”
这话便是对姬深余怒未消了,见姬深面上笑容一窒,温太妃赶紧圆场道:“那欧阳氏自己不好,辜负了太后的一片爱护之心,如今陛下既然已经罚了她,太后伤心也伤心过了,又何必再为此事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如此岂不是叫陛下跟着难过?”
又暗拉了把高太后的衣角,使眼色道,“不只陛下,安平王、广陵王并宣宁长公主少不得也要为太后操心呢!”
高太后愣了一愣,会过意来,心头短暂的权衡了下,到底姬深是自己生的,而且温太妃又提到了她最喜欢的广陵王,高太后心想广陵王最是孝顺,若是知道自己被姬深气得晕倒,定然会进宫劝谏,姬深又是自小养在高祖身边、与父母兄长都不算亲近,万一他们兄弟反目,姬深乃是帝王,到时候吃亏的少不得还是广陵王。
又想姬深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所出,为了欧阳氏当真叫他背个不孝的名声也是没有道理,她忍住一口心头血,到底跟着温太妃这话把自己晕倒的事情推到了欧阳家头上,叹道:“哀家一向看欧阳氏都是个好个,谁能想到她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早先春狩还没结束,欧阳家派人过来求哀家向三郎说情,哀家还想着这里头是不是有人蒙蔽了圣听,不想却是欧阳氏真的做下了谋害之事,说起来她既是哀家儿妇之一又是哀家甥女,可这两年在宫里头哀家也是拿她当宣宁来看的,这……”
高太后说到这里,想到姬深是自己亲生幼子,从小不能够养在身边也还罢了,不想两年前为了孙贵嫔公然逆了自己的意思,如今连个青衣都能叫他向自己使性子了,这样一个儿子就算是皇帝,自己这个太后做的也太没意思,一阵心灰意冷涌上心头,却是话也不想多说了,这模样真是又伤心又失望。
温太妃赶紧劝说道:“我才说太后不要伤心太后又来了,这岂不是我招了太后吗?”
又道,“陛下在行宫的时候就已经训斥过欧阳家了,这也是怕太后难过,所以在行宫就处置掉,免得回到邺都叫太后听见还要为他们难过。”
“唉,你说的是。”高太后此刻心头一片意冷,便只随着她所言应付几句。
姬深闻言,这才缓和了脸色,先道:“原本就是怕母后知道了为欧阳氏难过,这实在不值得,不想欧阳家如此没规矩。”
高太后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如今事情说开了哀家也看开了……三郎才从行宫回来想来还乏着,就先回宣室殿去休憩吧,想来过会宣宁她们忙完了也要过来的,一来二去怕是三郎耽搁了辰光。”
“母后体恤孩儿孩儿自是遵从。”姬深笑了一笑,脚步却没有移动,而是提起了方才将高太后气晕的话题,“那微娘的位份与那避子汤……”
眼看高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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