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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节(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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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耐住性子呆在原地,确保送佛送到西,再度驭剑出袖,刺杀了那名倒霉的马贼后,贴地而听,那些马贼终于认命地逃窜散去,徐凤年悄悄站起身,背着书箱就要走开,就当自己萍水相逢行侠仗义了一回,不奢望那名女子以身相许,更不奢望那名世家子纳头拜服,这类称兄道弟,实在矫情得经不起任何推敲。掏了掏,掏出最后几颗枣子,一股脑丢入嘴里,看到那名再也潇洒不起的剑士在女子搀扶下,仍是跌坐地上,血流如注,可女子不精治疗外伤,束手无策,只是哽咽抽泣,前程锦绣的男子自然也不想死在荒郊野岭,只不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枯坐当场,面容狰狞如恶鬼,不知是疼痛所致还是伤怀身世,女子瞧着更是伤心欲绝,愧疚万分,悔恨路途中几次他试图同床共枕都因矜持而婉拒,早知如此,清白身子给了他又何妨。

徐凤年见到那名倨傲男子被打入尘埃后,回光返照一番,精气神都重新开始涣散,露出没有及时救治就要死去的颓败迹象,皱了皱眉头,只得走出小土包,身形现世,还得假扮路见不平的模样,小步奔跑向那对男女,挤出一脸无懈可击的惶恐和紧张。公子哥眼神本已浑浊不堪,看到徐凤年后露出一抹精光,没有发现破绽后才恢复死寂神色,不过一只手轻轻搭在铁链上,徐凤年蹲在他们身前,摘下书箱,转身背对大难余生的男女,男子似乎有所思绪激斗,终于还是没有将铁链做兵器,一举击杀这名好心过客。好似浑然不知一切的徐凤年只是匆匆从书箱拿出一瓶敦煌城带来的瓷瓶,装有漆黑如墨的软膏,可以接筋续骨生肉的药膏并无名号,膏如掺水油脂,粘性很足,瓶口朝下,也并未倾泻如注,只是如水珠滑落莲叶的场景,缓缓滴落,那名种姓子弟眼神冷漠,看着双手双脚伤口被滴上黑色药膏,清凉入骨,说不出的惬意,因为识货,他心中才愈发震撼,眼前这个只能掏几文钱买假秘笈的陌生人,如何得来这瓶一两百金的药膏?

徐凤年卷袖擦了擦额头汗水,抬起头笑了笑,一脸心疼表情,像是天人交战后才下定决心,把瓷瓶交给叫陆沉的女子,呲牙咧嘴道:“药膏是祖传秘方,一瓶能卖好些银子。早中晚一日三次涂抹,不出半旬,这位公子就可痊愈,对了,在吴家剑茔遗址那边没来得及自报名号,在下徐朗,也是南朝人士,家住红叶城狮子巷。”

徐凤年明显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不说药膏,这只手工地道的天球瓷瓶也值些银子。”

陆沉好像听到一个不小的笑话,如释重负,破涕为笑,擦拭去两颊泪水,柔声道:“我和种公子回去以后,一定去红叶城寻访徐公子。”

听到泄漏身份的种公子三字,种桂脸上闪过一抹阴霾,不过隐藏很深,原本松开铁链的那只手复尔握紧,尽量淡泊神情,一手拂过止住血迹的脖子,轻声笑道:“自当如此感谢徐公子救命大恩。”

徐凤年依然扮演着一个精明市侩得并不聪明的寻常游学士子,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陆姓女子虽然出身南朝官宦大族,不过家内有几位兄长支撑重担,轮不到她去亲历风波,心思相对单纯,对于阴谋诡计人心险恶的认知,仅限于高门大墙内被父辈兄长们当作谈资笑语的道听途说,感触浅薄,自然而然,察觉不到身边种桂的几次微妙反复,更看不破徐凤年无迹可寻的伪装,对于膏腴大姓的世族子女,就像她和种桂,尊贵到能够成为西河州持节令的座上宾,平时何须在意寻常人的图谋不轨,只不过今日遭遇横祸,才让她格外念恩感激。

徐凤年问道:“要不要在下护送二位?”

陆沉本想点头答应,种桂摇头道:“不用了。”

豪阀世子的清高风范在这一刻尽显无疑,陆沉不知其中门道,只以为是种桂拉不下脸面,见他眼神坚毅,执着己见,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徐凤年赧颜一笑,恋恋不舍瞥了一眼陆沉手上的瓷瓶,这才起身告辞。

陆沉倒是有些好感这名陌路人的浅白作态,比起往日见着那些摇尾乞怜还要假装道学的南朝士子,可要顺眼许多。

她蓦然瞪大眼睛,只见负笈男子才站起转身,就给如一条被拉直身躯毒蛇的铁链击中后背,向前飞出去,扑地后再无动弹,多半是气绝身亡,她转头,痴痴望向种桂,满眼惊骇。

种桂冷漠道:“你可以看到本公子的落魄,至于他,没这份福气。”

陆沉捂住嘴巴,泫然欲泣。

种桂似乎感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僵硬生冷,稍微换了一种柔缓腔调,不去理会蓄力杀人后导致的脖颈鲜血迸发,温声说道:“这个徐朗,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你我落难时现身,十有八九是与那些马贼串通一气的匪人,存了放长线钓大鱼的企图,陆姑娘,你涉世不深,不知江湖凶险,这类亡命之徒,大多极为弯弯肠子,手法高明不输官场狐狸,退一步说,我们宁肯错杀,也不可错放。”

种桂见她仍是心有余悸,秋水长眸中除去戚戚然,还有一丝戒心,柔声道:“我若死在这里,你怎么办?我不舍得死,要死也要送你回家才行。”

陆沉泪水猛然流淌出眼眶,扑入种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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