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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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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泰到省城,走水路最为便捷,淮江上白帆点点,百舸争流,阎肃和龚梓君乘坐的这条船是常年航行于淮江之上的货船,船老大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眯着眼坐在船尾,抽着一袋旱烟,稳如泰山的样子让人放心。

“坐我的船,包你没事。”船老大指着一面杏黄旗子这样说。

这面小旗做工粗糙,但却是正儿八经的绸缎料子,上面绣了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阎肃说这是蟒,不是龙,因为龙有五爪,而旗子上的动物只有四爪。

“这位先生看样子挺有学问,不过这回你可说错了,这是龙爷发的旗子,怎么能是蟒呢。”船老大在鞋底上磕磕烟灰,一本正经的辩论道。

龙爷就是横行于淮江中游的大水匪混江龙,凡是插他发的旗子的船只,可以平安往来上下游之间,各路水匪都卖面子,当然遇到水警设的卡子就歇菜了,该交的钱一个子儿都少不了。

逆水行舟,最为艰险,淮江中游有一处名为老虎滩的地方,水流湍急,暗礁遍布,稍不留心就会触礁沉船,遇到这种险滩,总是要靠纤夫拉过去才行。

船到老虎滩,一队纤夫驼着背,拉着纤绳在岸上喊着号子一步一步往前挪,不管老幼,都是赤-身裸-体,因为再结实的衣服也经不住纤绳的磨损,以及纤夫需要不停下水,衣服湿了容易着凉,还不如赤身。

货船慢慢向前行驶,龚梓君望着纤夫们感慨不已:“劳动人辛苦啊。”

“有啥苦不苦的,都是混口饭吃。”船老大装了一袋烟叶,又抽了起来。

忽然一条快船从侧方飞驰而过,马达突突的响,船头站着一个黝黑的汉子,腰间扎着红绸大带,两把盒子炮斜插,威风凛凛,溢于言表。

“看,那就是龙爷!”船老大兴奋起来,指着机器船喊道。

阎肃眯起眼睛望过去,暗暗点头:“好一条汉子,果然是淮江上最有名的水匪。”

水匪在前面截住了一条没插旗子的船,汉子们矫健的跳帮上船,威逼船夫交出钱财,这边货船上的人静静地看着土匪打劫,没人帮忙,没人言语,似乎发生的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光天化日之下啊!”龚梓君气的胸膛直起伏,身为军人,不能保护百姓,真是一种耻辱。

可他现在没穿军装,为了不惹麻烦,他俩都是一身便装打扮,伪装成教书先生,如若不然,根本就没人敢带他们。

“小声点,这位少爷。”船老大劝道,货船慢慢驶过被打劫的船只,混江龙斜眼看看他们船头的杏黄旗,打了声尖利的唿哨,船老大赶紧摆手致意:“龙爷威武!”听他语气,似乎很以认识这位水匪为荣。

龚梓君叹了口气,下船舱去了。

次日中午,船到江北,这里距离南泰县还有几十里的距离,江边有个小小的码头,有几艘渡船常年停泊着做过江摆渡的买卖,当然也是要给水匪上供的,要不然生意做不下去。

两人下了船,在附近村落雇了两头驴,两个脚夫,背着行李回县城去了。

回到护军使公署,把省城之行的经历一说,陈子锟大喜过望,赞道:“你们立了大功。”

阎肃道:“花了两万多,终于能换来一时的安宁,我有预感,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陈子锟道:“只要他现在不撕开脸就行,目前北京方面,曹锟正在竞选大总统,精力都放在这一块,肯定不愿意和皖系这么早翻脸,所以咱们只有委曲求全,这一趟,让你俩受委屈了。”

阎肃道:“护军使客气了,这点折辱算不得什么,我还给你带了孙督军的礼物呢。”

说着将装着帽徽的纸盒子拿了出来,陈子锟看了哈哈大笑道:“孙开勤就这点气量,好吧,我手下,回头让第一营的弟兄们把帽徽钉在斗笠上,也有点正规军的意思。”

阎肃道:“家里就这点人马远远不够,万一土匪卷土重来,或者省军打过来,咱们可挡不住。”

陈子锟道:“你们走的这几天,盖龙泉,也就是号称白狼的那家伙,又带人来攻了一次县城。”

阎肃大吃一惊:“损失怎么样?”

陈子锟笑道:“咱们没有损失,把盖龙泉的牙倒是磕掉了好几颗。”

阎肃不大明白。

陈子锟喊道:“赵副官!”

“有!”多日不见的赵玉峰站了出来,向阎肃解释道:“参谋长,现在咱们城里兵多将广,就盼着他们来攻城呢。”

当初土匪围城之际,县城派出三批人求援,赵玉峰去徐州找陈调元,陈清锋去苦水井找陈寿,还有就是柳县长派出的去江南找聂金库求援的一批。赵玉峰的路最远,前几天才刚回来。

赵玉峰是带着兵回来的,他赶到徐州之后,徐海镇守使陈调元立即给洛阳的吴玉帅发了紧急电报,吴佩孚虽然想历练一下陈子锟,但也不愿他白白死在土匪手里,所以调了一个精锐的步兵营连夜乘陇海铁路抵达徐州,以演习的名义开进了江北地区。

北洋第三师,那是天下第一强军,从中随便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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