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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霓虹漫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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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的人办事效率无需质疑,周辞清起飞的短信刚发进来,抢劫的人就被带进了地下室。

彼时阮语正在吃早餐,刚要把最后一片蒜香法棍放进皮蛋瘦肉粥里,一直黝黑的手随即伸了过来夺走。

咔擦一声,法棍没掉一半,阮语没好气抬眸,章正辰那欠揍的笑脸就在桌子对面。

“人带回来了,你过去审问一下。”

阮语打掉他伸向牛奶的手:“这事儿的功劳又不算我头上,为什么我去?”

“半大一小孩,你不怕我一个重手打死了?”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阮语咬牙看着一脸自若的章正辰叁秒,放下汤勺起身:“带路。”

西苑很大,九成的地方都是绿树成荫花团锦簇的——除了她将要去的地方。

地下室的入口在杂物间后方,常年紧闭,阴暗潮湿,腐烂的气味从地底弥漫上来,连门槛旁边的草都比其他地方的要萎靡。

带路的人吱呀把铁门推开,立马侧身让阮语通过。

通往地底的通道又窄又深,阮语一步一步走下台阶,鞋跟敲击着简陋的水泥阶级,像沉重的丧钟,回荡在空旷阴森的地下室,令人毛骨悚然。

被抓来的是个刚成年的当地男孩,因为营养不良,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左右。看到阮语向自己走来,愣了愣神,直到被踹了一脚才不禁瑟缩了一下。

就算害怕也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女人的确美得让他舍不得移开眼睛。

五官小巧精致,拼凑在一起却显得格外大气,黑头发,白皮肤,两种朴素极端的颜色在她身上碰撞出张扬的气质。

像荆棘丛中鲜艳的红玫瑰。

“招没招?”阮语看向在一旁负责用刑的邵震,“没招的话先扎他几针活络活络。”

后面那句是用高棉语说的,男孩听到后吓得连忙双手合十求饶,阮语见状,轻笑一声。

“怕什么,邵震是中医,免费给你针灸,你赚到了。”

男孩不停地求饶,还用中文说了好几句对不起。

他不是华人,但也听过西苑的大名,知道他们里头有个医生,扎人的时候专找最痛的地方扎,几针下来,没有人受得了,都跪下来求饶招供了。

“我招,我招了!电脑还放在我家,我、我现在立刻回去拿。”

小孩子不经吓,还没动手就全招了。

阮语对着旁边候着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跟着男孩回家拿,然后自顾自地走上楼梯,离开这阴森的地下室。

刺眼的阳光扎进眼里,阮语皱起了眉头,用手去遮挡这令她痛苦的光明。

曾几何时,她是多么渴望太阳。

她与周辞清不同,他喜阴,常年待在挂着厚重窗帘的房间里,而她喜阳,每天不晒一会儿太阳都觉得浪费,更别说是在阴暗潮湿里冷血无情的严刑拷打。

但不过五载光阴,她就做到手起刀落,眼睛都不眨一下。

到底不能忽视“渐”的力量。

“别说我整天坑你。”

阮语回头望向倚在门边墙壁的章正辰,对方一个挺腰站直向她走来:“下午一起去csa驻地吃顿饭吧。”

刘念是个客气的人,西苑帮忙找回了电脑,一顿感谢宴肯定少不了,而且他肯定也想借此给新人拜个码头。

阮语嗤他一声,抬起小腿提了提鞋跟:“不去,新时代职业女性不接受嗟来之食,我要上班。”

除了是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阮语还是个小有名气的摄影师,签约在一家小型工作室下,不需要坐班,一个月交够一定数量的作品就能完成任务拿工资,在外人看来是个自由又光鲜的职业。

章正辰被她逗笑,冲她走远的背影喊道:“好好工作,待会儿晚饭我给你拍多点照片,馋死你。”

阮语反手给他比了个中指。

临近中午时分,没有雨洒的室外便成了熔熔的烤箱,从西苑大门到工作室大门,坐在tuktuk车上的阮语共计后悔了十二次没有自己开车过来。

工作室也是咖啡厅,叫ycafe,是一栋叁面外墙全玻璃雨林风的二层工业风建筑,空阔的店里种了不少高大的棕榈和攀藤植物,犹如被雨林慢慢吞噬的废弃工厂。

进去里面以后,经过收银台的阮语顺手接过店员递来的一杯香草拿铁:“老宋不在?”

店员摇摇头:“老板最近很少来这儿,不过暗房的钥匙她放我这儿了。”

阮语拿过她掌心的单条钥匙,绕进厨房走进通往仓库的楼梯。

仓库堆满面粉和咖啡豆,阮语穿过充斥着浓郁咖啡豆香气的窄道,挪开尽头的货架,一道铁门和指纹锁就在眼前。

阮语将拇指按在识别区,门锁啪嗒一声开了。

房间不大,一关门就变成能吞噬一切的黑洞,烘焙的焦香顷刻消失殆尽。

开灯后,阮语放下背包和拿铁,从五斗柜里翻出一直没时间洗出来的两筒胶卷,躲进暗房就是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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