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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寻聿明又惊又喜,没想到他醒得这样巧。

按理说,穿刺手术只是起到改善局部微环境,帮助移植细胞正常分化的效果,对他的苏醒没有什么帮助。薛珈言能醒,与他自身恢复关系更大。

他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真相大白,做完穿刺手术之后醒,可不是凑巧至极。

方不渝早已喜极而泣,岑寂也是满脸藏不住的笑意,这个病号实在特殊,与他平时经手的病人都不同。

一来方不渝的关系摆在这里,这段时间大家已相处出感情,成了朋友;二来薛珈言和方不渝这对苦命鸳鸯和他们是“同类”,难免亲近一点;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的病情关系着他们这么长时间的研究成果和心血,听到好消息怎能不喜上眉梢。

寻聿明却没什么表情,仍旧是一座美人冰雕。毕竟是主治大夫,他工作时可不像岑寂那样喜形于色,内心激动得要命,也得提醒自己,一定要稳重。

他走进重症监护室,拿出手电筒,翻开薛珈言的眼皮看了看,又让护士测试他的肢体感觉功能。薛珈言昏迷了两天,刚一醒来还有点懵,但基本意识都已复苏,情况一切正常,只是一开口便叫方不渝的名字。

“他在外面,”寻聿明微微一笑:“马上进来。”

“他要是知道你没忘了他,非得高兴得跳起来不可!”岑寂笑说。

寻聿明做完检查,吩咐护士随时看着他的情况,出去叫方不渝来和薛珈言见面。方不渝的心早飞到病床边,戴上鞋套,挤了两泵免洗消毒液,晃晃悠悠走了进去。

陈霖霖一脸担忧,“我的天,他可别再高血压摔了,砸着病人。”

方不渝此刻的确头晕眼花,世界在他眼里都重着影儿,他踉跄着走到病床前,一颗心忐忐忑忑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生怕薛珈言一开口,问他:“你哪位?”

“……哥?”他咽了咽喉咙,试探问。“我是方不渝,不渝。”

“不渝……是谁?”薛珈言蹙起眉头,疲惫的眼中满是疑惑。

方不渝心里“咯噔”一下,忙安慰自己:寻大夫说过的,神经元要慢慢和神经组织结合,所以手术效果也不会一蹴而就,以后会好起来。

虽然如此,面对薛珈言怔忡不解的脸,他还是忍不住想哭,眼泪瞬间决堤,狠狠砸了下来。

“哎哟我的宝贝儿呀。”薛珈言忙拉住他的手,将他拽到床边蹲下,按着他的脑袋,有气无力地笑起来:“我错了我错了,不哭了。我逗你呢,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呢?都怪我不好,不该乱开玩笑,你这两天肯定吓坏了吧?”

方不渝一愣,猛地反应过来,抬手要打。薛珈言的憔悴却让他实在下不去手,骂人又怕刺激他情绪,一口气憋着撒不出来,“呸”地啐了一口,“你给我等着!”

薛珈言低低笑着,抬起夹着血压仪的那只手,抹了抹脸,“等我好了你再收拾我吧,我现在浑身疼。”

“那我给你揉揉。”方不渝扁扁嘴,又扑进了他怀里。

寻聿明隔着玻璃看着两个人打情骂俏,忍不住回身拉拉庄奕衣角:“我有点儿羡慕。”

庄奕:“?”

作者有话要说:庄奕:羡慕别人?难道我们的恋爱不够甜?

明天屠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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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龙(三)

薛珈言醒来后,身体各项指标一切正常,情况好得超乎寻聿明预料。

他一直在病房外守到半夜,依然无事发生,薛珈言该聊天聊天、该睡觉睡觉,一点昏迷刚醒的状态都看不出来。

寻聿明怕薛珈言病情再有反复,本想再观察一天,但看目前的情况,似乎又没必要,“难道我是要时来运转了吗?”经过漫长的严冬,他甚至不能接受,自己生活工作上的任何顺利。

庄奕晚上把王芮和王昆仑约到实验室,一起开了个短会,商量趁热打铁,明天发澄清声明。现下他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对着文档修修改改做润色,他先前那一版给王芮看过,被无情发回重写。

王芮说他个人感情色彩太强,对寻聿明遭受的一切愤慨意味过重,虽然心情可以理解,但容易引起公众反感。

因为没人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公众尤其如此,他可以控诉别人造谣煽动舆论,却不能指责公众没有逻辑不会分辨,否则会适得其反。

此时此刻,他们毕竟是受害人,受害人就要有受害人的姿态,他的强硬只可以对造谣者,而不能面向所有人,不然只会把自己置于孤立无援之地。王芮甚至恨铁不成钢地提议,要找人帮他起草。

庄奕不想请人捉刀,还是决定自己写,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只有他们自己能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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