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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乱朝纲的贵妃(5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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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荣月坐在抚春殿的偏殿房中,面前摆着一只精美的木盒,此时木盒已被打开,盒中整齐摆放着六粒暗褐色的药丸,散发出带着奇异甜味的淡淡苦香。

能够入宫侍奉贵妃,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他轻轻抚摸着表面粗糙的药丸,病态苍白的面颊上浮现淡淡绯晕。

他自小便体质衰弱,两岁那年被送去白洲的道观将养,远离人间烟火,清心寡欲了十叁年,世间的一切色彩对他来说都是沉默而黯淡的。

他无法习武,无法奔跑,无法食用刺激的食物,无法熬夜,无法大喜大怒。

渐渐的,便习惯了这种无欲无求的冷清,像个木偶人一般安静地存活在这个世间。

回到长安那天,是个阴天,将要下雨,他的胸中憋闷,面上还带着一顶斗笠纱幔,被仆人们护着,行走在人群中。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周围人如潮水般涌动,他们推推嚷嚷着,他听到他们在说,是贵妃的仪仗队来了,大梁朝最美貌的春贵妃路过永和街了……

马匹车流席卷开路,带起的风掀开了那华美轿子的绸帘,眸光清冷柔和的一双眼睛露了出来,还有大半含笑的面容……

那风,恰好也掀起了他的面纱,他清晰地看到了她,愣在原地。像是命中注定一般,他的眼睛里,浮现了色彩,仿若前半生所有的暗淡无趣,都是为了这双眼睛,为了衬托这个人身上的光芒。

灵魂深处,寂静,又轰轰烈烈得不可思议。

轿中的人微微含笑,目光从他脸上随意掠过,帘子也落了下去。

他想,他在她眼里,是什么模样?

应该是和周围那群俗人一样,惊艳而呆滞的面孔吧……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他忽然疯了一样,抬脚就朝那马车奔去,面纱被撞掉,他奋力地扒开人群,冲了过去,身后的仆人惊恐地大喊他的名字,可他像是着了魔一样,离弦之箭一般疾驰。

直到身体不支,猝然倒在地上,护卫在马车两周的骑马侍卫,毫不犹豫地一鞭子抽在他身上,冷冷地喝骂了一声。

要不是仆人及时亮出木府信牌,他就要被那群侍卫的走马当场践踏,踩死了。

可即便被抽了几鞭子,背后鲜血淋漓,穿着道袍的长安归人还是痴痴地看向那辆马车……

木荣月垂眸,从回忆中抽身,惨白的指尖捏出一只药丸吞入口中,慢慢咀嚼后,咽下去。

前段时间,司丞相在秘密寻找能够侍奉贵妃的男子,要求是貌美,干净,忠诚,出生优良。

木荣月的哥哥木冲微是个很好的对象,木府近些年衰弱,木大人身体每况愈下,木冲微考取武状元失败,如今在京军营里做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司相的要求,他都符合,木大人便想要送儿子去走个捷径。

与贵妃交好,与司相交好,未来仕途,自然不可限量。

那时候,他们谁也没把这个刚入府的病弱废人,木家二公子放在眼里,木家父子毫不避讳地聊着如何一举夺得贵妃喜爱,如何借助司相的权势振兴家族……

木荣月在门后静静听着这对父子畅想着未来,他的哥哥兴奋地想象着大梁第一美人的风姿,甚至木大人鼓励他奋勇尽忠,最好一举令贵妃怀上木家的下一代,从此将她彻底捆在木府的船上。

他听到这里,转身便离开了。

他将这番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了那位尊贵的丞相大人。

他从这位大人的眼中,看到的不止是大权在握的从容,还有提及贵妃时藏在话音下的,小心与郑重……他坚定清晰地告诉那位大人,“荣月自小饱读诗书,于深山中清修十二年余,自认不必兄长差半分,大人既能选中兄长,为何不能考虑荣月一番?”

“你的企图是什么?”智谋无双,温吞算计的丞相大人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

木荣月当即跪倒在地,“奴才愿意为大人,为娘娘献上一切。”曾经声名显赫的名门木府嫡出二公子,自称奴才,荒唐又惊人。

那高高在上的大人沉默了许久,后给了他一只木盒,“你若能够将它服下去,本官可以考虑。”

他看向那木盒,毫不犹豫地打开,当他即将吞药时,那大人忽然道:“这是绝子药。”

他吞得果断,行云流水,甚至还笑了一下,“恳请大人,给荣月一个机会。”

暗沉的书房内,没有点熏香,他跪在冰冷的地面,强忍着身子不适的轻颤,那男人不知想些什么,把玩了腰间佩玉半晌,才沉吟道:“你的身子太弱,恐不能服侍好她。”

“奴才可以吃药!用药,针灸,埋针,灌脉,何种方法都可以!”

“药物恐对寿命有损。”

“荣月这身子,本也活不过二十,多两年,少两年,无甚可惜。”他磕了一个头,深深埋着肩,唇瓣因为压抑咳嗽,被咬出血。

“本官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清楚,来司府找管家领药。”

……

这一天时间,他只做了两件事。一是用毒毁了哥哥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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