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5)
如果许公子用这玉下聘,将来也还是要拿回去的喽?”
虽然听出黄姑娘语气中的不满,不过许平还是老实回答:“当然。”
黄姑娘虎着脸把玉塞回到许平手里,冷冷地说道:“原来许将军打的这样的如意算盘,领教了。”
许平虽然没有空手骗婚之意,但是自己的话听起来确实不太顺耳,像是不出聘礼还要白拿女方嫁妆的意思——无论如何女方肯定不会拿这块玉当嫁妆,侯府当然更不会。明朝人一向喜欢以送嫁队伍的长短来评价女家的体面,黄石的女儿出嫁时,估计当今天子都会提书赐匾,阁老尚书大概也都会随一份贺礼,达官显贵都会赴宴道喜。要是抬嫁妆的队伍不排出去几条街,以后黄石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从另一方面来说,以明朝人的观念看,聘礼意味着男方的诚意,当然也显示着男方对女方的重视程度,聘金越多女方自然越有面子。
“小姐误会了。”许平满腹的委屈,但却说不出任何的话。
面前黄姑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乎还在等着许平的下文,但是许平心中却空荡荡的。父亲战死在边疆,舅家也已经败落,现在除了一个小屋和一个早点铺子更无别物。无论许平心里如何壮志凌云,无论他如何积极努力,甚至无论张承业将军是不是会去替他美言,许平此刻都不能不正视自己的现实——侯府千金之女的聘金他是无论如何也凑不出来的。不要说一年、两年,就是五年、十年也不行。许平把玉轻轻放回自己怀中,长叹道:“小姐,末将知错了。”
“许公子,此话怎讲?”
“小姐向末将表露身份以后,末将本该知难而退,可是却放不下这份非份之想,怎么也放不下啊。”许平突然感到胸中满满的全是那种无能为力之感。在此之前,他虽然也想过两人之间的身份差异,但是却尽力对它视而不见。今天许平离他梦寐以求的目标就差最后的一步,这就逼着他不得不正视横在自己和侯府之女间的障碍。他不需要多想就可以明白,这是根本不可能越过去的。
“末将一无所有。”许平苦笑一声,又道:“末将除了军营,连屋子都没有一间。”
等到许平得到世职后,朝廷倒是会有所安排,不过那肯定也配不上黄姑娘的身份。再说,朝廷安排的房屋也不好变卖。
黄姑娘平静地问道:“那许公子现在是打算知难而退了吗?”
虽然心里已经给了肯定的答复,但是许平实在无法把它轻松说出口,当他再次扬起头,迎上黄姑娘的注视后,许平说的竟然是:“没有。”
黄姑娘低低应了一声,把头低下沉思片刻,对许平道:“许公子,我把这块玉还给你。无论是这玉,还是许公子其它的什么聘礼,它们都应该由公子交到我爹的手里,不是吗?”
许平喃喃地答道:“是。”
“我该回去了。”黄姑娘看着许平的眼睛里,似乎带上一丝怜惜:“有志者事竟成,许公子,我说过我会拭目以待的。”
黄姑娘和秋月离去后,许平失魂落魄地在原地站立良久。秋风吹来,扬起地上的树叶和纸张。许平俯下身把方才散落的纸一一捡起。抄着《征战之源》的纸上仿佛还带着些胭脂香气。许平把它们整理好,但却没有心情看上一眼,只是默默地收到怀里。
……
朝廷已经下达对山东叛乱的讨伐命令,这个命令写在朝廷的邸报上散发天下,连誓师出兵的日子也昭然公布,确定在七月一日。根据许平的感觉,似乎没有必要把出兵搞得这般张扬,动静越大自然山东叛军也越会小心提防。不过这并不是许平的好恶所能决定的。朝廷起用黄石,只是给他一个练兵总理的职务,并不掌握兵权。这次出兵仍是按照朝廷的惯例,派文官做督师来统领全军。
“这次督师的是侯大人,除了新军的十个营和直卫外,沿途还会有六总兵八万友军加入。”张承业向许平等长青营军官介绍情况。侯恂是朝廷重臣,更是久经考验的资深东林党成员,早在天启年间在朝中就素有威望。魏忠贤主政时期,侯恂与其进行过艰苦卓绝的斗争,不幸被魏忠贤罢免。崇祯朝东林党复起后,侯恂也因为这些经历而受到东林党人的一致敬仰。资格老、政治过硬,这次统兵的重任就落在侯老大人的肩头。朝野东林君子无不交口赞誉,纷纷预祝侯老马到成功。
“侯爷已经和督师大人探讨过军事部署,因此侯大人已经同意我们的大致计划。等到达山东后,督师大人会再重申一遍这些命令的大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自行发挥了。”张承业笑得很是欢畅。黄石虽然没有兵权,但仍尽力施加影响,让新军可以按照预案行动,这让张承业非常满意。
进入七月(农历),天气逐渐转凉,便于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避开炎热的夏季,士兵不容易感染热病,医药运输的压力自然也大大减小。而且七月也是秋收的季节,农民收割过后,会集中大批的秸杆堆放在田边,这对军队来说收集马粮会容易许多。至于军粮更不用说,就地征集的难度大大减少。山东缙绅和地主的粮仓正处于饱满状态,只要付给地方上一些钱就可以免去长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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