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2 / 3)
念,对红尘中婚姻亲缘的了解亦是空泛而模糊的,她难以评判嫁人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但何至幽若是不愿,当日为什么不以何成则之死推脱此事,反倒要让招亲如期举行?
玄鉴皱起眉头:我还是不
然后,何至幽忽地摘下了假面。她面上一怔,却没有移开目光,因为弗敢直视才是更大的冒犯。
那张脸上一半是如雪肌肤,另一半是深红烧伤,纯真的莹白与凄惨的艳丽共生并存,令何至幽身上多出一股近鬼非人的气质。
这副面容与她当日所见相似而不同,二者究竟孰真孰假?
不忍之心与怀疑念头反复推挤、僵持不下,玄鉴两眉锁得更紧。
何至幽没让她的困惑持续太久她引玄鉴的手贴覆上自己的左颊,凉而绵软的非属皮肤组织的触感令她下意识想要收手,对方却加重力道,迫她按抚这片疤痕。
玄鉴终于意识到什么,猛地缩回了手。
你的伤是假的?
何至幽抬眼睨她:我猜你方才一定在想,既然不想嫁,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只要我坚持,谁又能逼迫我?
不,玄鉴。她拿起膝上的沉重金面,我不会做离经叛道的敛意二小姐,也不会做违抗母亲心意的女儿,我不希望他们将这视作任性自私的胡闹。我要一切如常进行,唯让结果稍有偏移。在我与左书笈年幼时,两家便有口头婚约,后因我毁容,左家始终回避此事,父亲亦不再提这句戏言。直至现在竹风虽有意让两派联姻,左书笈心中却未必愿意。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因为我需要朋友。何至幽向她投以专注而真诚的目光,十余年来,我从没有朋友。这些话,我亦只对你一人说过。
玄鉴心绪纷乱,她知道了何至幽的秘密,这或许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也是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结果,那场大火发生时她应当还不及十岁,又是怀着何种心情做出这样的伪装?若真被她视作朋友,自己否有替她分担之责?她说不想嫁人,那么她想做什么?
玄鉴长叹一口气,又问:招亲结束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原来你真的不明白。何至幽有些惊讶,又有些羡慕,当然是成为庄主,接过二叔的权柄啊。
可你本就是敛意的主人
世上没有本就如此的事。她打断道,若非父亲逝世,岂轮得到二叔当盟主,若非兄长与二叔皆死,这位置谁会让我来坐?
玄鉴一滞,竟无法反驳。
何至幽敛去戾色,垂着眼缓声道:那场意外虽令我此生不能行走,却让我明白何家二小姐与敛意少主的高下、亲疏、好歹之别。我不想做被牺牲的那一个。
你
玄鉴不知当年究竟发生何事,但何至幽话中委屈感伤并非作伪,如果只是赢过一场比武,又不损及旁人,助她一次未尝不可。
你打算让我什么身份参与招亲?
自然是绝情宗弟子的身份。
玄鉴忖了忖:那么,此事需要得宗主首肯。
何至幽并不意外:理当如此。只是,若她不同意呢?
我会尽力争取。
何至幽轻轻嗯了一声,换做旁人说一句尽力,其中定有敷衍推诿之意,但玄鉴这么说,她是全然相信这二字的分量的。
她目送这位年轻的朋友走到门口,又见对方踯躅着扶门回望
你何以笃定我能赢?他们皆是各派俊杰英才,我并无十足把握。
因为你是萧放刀的徒弟。
何至幽答得从容。
玄鉴闻言,不像先前那样谦逊羞惭,面上竟浮出淡淡的欣悦自豪之色。她对何至幽拱手一礼,阖门离去。
风符向三人着重描绘了昨夜玄鉴被困空舍、郁郁寡欢的凄惨情状,谁料说到一半,正主便全须全尾、神采昂然地回来了然后就沉稳冷静地向萧放刀提出了那个惊世骇俗的请求。
众人一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最受震撼的要数许垂露,她想不到短短数日未见,玄鉴竟然学会了早恋,且对象还是敌方态度不明的二小姐,这委实太可怕了。
然而,身为长辈,她不能对青春期少女的初次心动表现出过多惊讶,遂按捺心中痛惜,严肃道:你真的要娶她么?
许垂露此问一出,其余几人顿时向她投来惊恐目光,比闻玄鉴所言时更甚几分。
玄鉴亦惶然道:许姐姐,你在在说什么?她是要我帮忙取胜,以年纪之故暂缓亲事,将来再寻机废止婚约,毕竟我不可能真的行嫁娶之举。
啊,哦。许垂露脸色渐僵,是这样啊。
救命,只有她一个人会错意了么?大家都这么迅速地理解了何至幽的计划吗?自己的想法有那么天方夜谭吗?
萧放刀复杂地看她一眼,对玄鉴道:先让苍梧看看你是否中毒。
玄鉴微怔,显然是没想过这种可能。
苍梧查验一遍,摇头道:没有用毒痕迹。
萧放刀凝眉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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