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 市恩(2 / 3)
“宫里头的德仪公主今年要满十八了,虽不是您一母同胞的亲妹子,可也养在惠妃娘娘膝下许多年了。您说要是让这裴青尚了公主,您不就等同得一臂吗?”
“德仪?”
应旭迟疑道,随即缓缓摇头,“裴青虽然寡言,但是年龄相当,眉眼俊朗生得一表人才,要是不论出身,朝中年轻子弟中难有与他匹敌之人。只是本朝有律法,尚主者不得握兵权。以裴青的才干,我将来是要大用的,只许以驸马之位着实委屈他了。”
说到这里,应旭忽然压低声气道:“再有就是我怀疑裴青是父皇安插在军中的人,所以才会对我的屡次示好罔顾!”
曹二格一惊,心头立时打起小鼓,暗暗回想这段时日以来有无对裴青不敬的地方。要是裴青真是皇帝安插的人,那他可是有密折直达圣听的权力。十几年前他还是个小内侍,虽然岁数尚小但也开始记事了。那位帝王的雷霆一怒,宫里宫外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化为尘埃。
应旭看见他一提父皇二字,就立马变成那副鹌鹑一般的老实模样,着实令人好气。笑着踹了他一脚,心里却也不无羡慕,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成为象父皇那样威势赫赫的人物?父皇将自己放在边关百般锤炼,另一方面却又纵容三弟晋王的势力在京中坐大,到底是为什么?
父皇,您心中到底属意于谁呢?
登州府的鼓楼大街,镇守太监徐琨微眯了眼睛看着手中的纸条,半响才嗤笑了一声道:“这么说来咱们这位秦王殿下竟然想招揽裴青,他难道不知道这个人差一点就娶了那位傅姑娘?要不是因为傅满仓失踪,说不定两人早就洞房花烛夜了!”
徐大躬着身子道:“裴青知不知道这件事还是两说,但是秦王殿下显然是不知情的!”
徐琨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他一直颇为自得自己消息的灵通,就摩挲着光滑的下巴笑道:“真是有意思,前次你们奉徐玉芝的命令去截杀傅百善,结果行事不慎露了痕迹,让这个裴青顺藤摸瓜追寻了过来。那可是个人精子,绝对不能让他到处给咱们惹事。”
微微晃动的灯光下,养尊处优的守备太监眯起眼睛,“若不是我当机立断为你们扫清了首尾,兴许就让这小子成了事。只是情急之下,用了魏勉这个好不容易存下的人情实在有些可惜。罢了,少不得老人家我亲自出面,将他好好地收拾一番远远地打发了。省得给秦王殿下添堵,只是不知道秦王殿下日后记不记得我的好处呢?”
装饰豪奢的屋子里回响起徐琨怪异且得意的桀桀笑声,徐大自然知道这是主子的自言自语,是不需要他这个当奴才的说话的。于是在一边老实站着,只是腰身躬得更低了。
裴青好容易得了半天的休沐,心里又实在是担心傅百善的近况,连忙趁隙换了便装骑马出了青州大营。此时已经过午,天际挂着的太阳却感受不到一点热乎劲。他紧了紧身上的夹棉袍子,心头却是热乎乎的。说来跟珍哥已经有一个月未见了,也不知道这丫头缓过劲来没有?顾嬷嬷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人,说没就没了,珍哥又重情义,只怕心头难受至极。
事情出来后,裴青亲自去探查那具遗留下来的凶手尸身。
裴青一向是胆大心细之人,再说那死去的凶手生前也没想到会被人杀了,身上的衣物都留存着。这一探查,果真就发觉了几处让人起疑的地方。正待往下细查之时,青州卫指挥使魏勉让他即刻前往鳌山卫,负责来年东南海防的火炮布置。这是今年最紧要的公事,只是以往这类事情都是魏勉亲自去,这回的差事却是推在他的头上。裴青不好推辞,只得将刚刚查到的线索封存,等从鳌山卫回来后再说。
东南沿海地势复杂,其火炮布置点要考虑到山势、风向、射程、命中率,林林总总不一而足。饶是裴青这般经年浸泡在军营里的人,也在心中暗暗叫苦。几乎每一个布置点都要亲自去采选和丈量,选好位置之后还要甄选人员施工,忙得简直是一塌糊涂。每日一回军营累得倒头就睡,整个人变得又黑又瘦,只怕珍哥看到了要落一场好埋怨。
心中正在忐忑的裴青甜蜜蜜地想着,迎头就被两个青衣人拦下,说有家主求见。
裴青一皱眉正想调转马头不予理会,就眼尖地瞧见两个青衣人脚下俱都穿了一双厚底翘头的鹿皮靴子,心头便不自觉地咯噔了一下。故意沉吟了一下才悄然提高警惕,跟着两人进了一处茶窠子。很显然这处简陋的所在早已清理过,靠里的一张桌子只独独坐了一个面相白胖的老者。看见人进来,有些矜持地拱了一下手道:“裴千户贵人事忙,我等了老半天才等到你出来呢!”
这人一副乡间富家翁的姿态,说话时却有一种不经意的阴柔做派。裴青心头一紧,已然明白眼前这人大致的身份。那人眼睛何等厉害,立刻咯咯地笑了出来,“裴千户想来老半天才认出咱家是谁,可咱家可是一眼就认出了裴千户。当年大人在京中也是系出名门世家,怎么就落到了如此艰难的境地?要是让你的父亲看到了你如今的处境,只怕要心疼后悔得紧呢!”
裴青眼神一阵急缩,一时间连后背都生了冷汗,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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