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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拾玖】(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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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何为?”

戚广铭道:“四叔,大晋当趁此难逢之良机发兵南下,开疆拓土,以利后世!至于英王,她既做了四叔的正妃,便是我大晋的人,便当站在我大晋这端、为我大晋效力,若她还念着故国,便不值得四叔如此爱她。”

少年一番陈辞,慷慨激昂。

戚炳靖待他全部讲完,抬目叫人:“文乙。”

文乙从屏后出来,走至二人面前,躬身行礼。

戚炳靖问:“近来陛下最常召见的侍讲,是哪一位大人?”

文乙答:“宝文阁直学士、知制诰谭君,谭大人。”

“召他觐见。”

……

谭君被引入殿中。

少年皇帝坐于御座上,神色略显惴惴。在御座的右下方,戚炳靖泰然而立,见谭君入殿,便不吝将目光全部投给了他。

谭君叩拜,“陛下圣安。王爷万安。”

少年并没有胆大到自作主张地叫他平身。

戚炳靖逡视着他,道:“谭卿。若本王没有记错,你是建初六年的进士,更曾是郑文襄公的学生。”

谭君应称:“臣是。”

他身材瘦削,低头跪着时,肩后的骨头将朝服支起一个突兀的弧度,看起来极硬,极锐。

戚炳靖道:“郑文襄公在世时,辅弼先帝,人皆称贤。如今你近奉御前,不知平日里都教了陛下些什么?不妨今日也讲给本王听一听。”

谭君抬起头,目光视上。

他在看清戚炳靖的面孔后,脸色慢慢变得煞白。那白中隐隐透出血色,在他的皮肤下鼓动着,像是要撑裂他艰难维持住的镇定神色。

谭君的声音有些沙哑:“臣教陛下:何谓忠,何谓孝,何谓祖宗之法,何谓家国天下。”

他又道:“臣还教陛下:何谓不忠,何谓不孝,何谓目无祖宗之法,何谓弃置家国天下。”

戚炳靖看上去饶有兴致,“本王也想听一听谭卿之高见。不知在谭卿口中,谁人是这不忠、不孝、目无祖宗之法、弃置家国天下之辈?”

谭君的嘴皮一掀。

少年慌忙站起来,试图打断道:“四叔!谭卿胡言乱语,他从未教过朕这些……”

然而谭君话已出口:“即是王爷。”

少年一僵。

戚炳靖则将谭君看了两眼,赞许道:“谭卿敢言,不愧是郑文襄公的学生。”

言罢,他向前踱来。

谭君的下颌随着他的逼近而微微仰抬,血丝自他眼角爆出。他冷冷道:“王爷何必惺惺作态。王爷欺陛下年少,难道还要欺我大晋朝廷没有忠直之臣?!”

戚炳靖的脚尖停在谭君膝前数寸处。

“谭卿。郑文襄公的经国之才你没学到几分,但他那一心求死的本事,你倒是一分不落地承住了。”

闻此,谭君血冲额顶,声音震地:“先师之死,何其冤痛!昌恭宪王为先皇帝长子,当年为人所杀,此案至今未明。先师当年为昌恭宪王之案鸣不平,却被王爷怀恨在心、百般折辱,最后不得已而自尽。王爷弑兄,迫害忠良,百年后又有何颜面敢见戚氏祖宗?!”

“本王若杀昌王,为何还要拱立昌王之子即帝位?本王若恨郑文襄公,为何还要赠他美谥,为何还要允他的学生位在经筵侍讲之列?”

“王爷拱立陛下即位,并非真心尊奉陛下,而是想要借此堵住疑王爷弑兄诸臣的口。王爷赠先师美谥、允臣位列经筵,并非赏识臣之才学,而是为平朝怨,以此让众人以为王爷亦惜先师,先师自尽一事同王爷无关。”

谭君字字如剑,挥出一阵血雨腥风。

少年一屁股跌回御座上,两手死死地扣住膝盖。

戚炳靖纹丝不动,面无表情。

他问:“陛下欲发兵大平一说,是你教的?”

“是。”

谭君承认,言辞铮铮:“王爷此前欺陛下年少,与大平成王交通密谋,以谢淖大军南下助英王成事,以国之公器而做私用,此为不忠。王爷不顾先皇帝遗训,不顾大晋将兵冤魂,执意迎娶大平英王,此为不孝。王爷因大平英王之故,割戎、豫二州地及谢淖所部大军,以馈大平,目中竟无祖宗之法。王爷不以疆土为重,反欲与大平修和,将良机拱手让与敌国,心中早已弃置家国天下。”

他扬袖指天,声嘶力竭:“臣今近奉陛下,若不以正道教陛下,如何能对得起先师,又如何能对得起我大晋之社稷!”

……

大长公主府。

戚炳瑜正同卓少炎一道用膳,有人自宫中来报。侍婢请过命,将人带进来。来人单膝跪在门内,看见卓少炎也在,一时嗫嚅。

戚炳瑜看一眼卓少炎,又看向来人:“英王不是外人,直说便是。宫中出了什么事?”

那人道:“今日朝宴罢,宝文阁直学士、知制诰谭大人在御前指骂鄂王。鄂王雷霆震怒,当着陛下的面,叫人在崇德殿将谭大人掌嘴二百、打断手骨。谭大人体弱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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