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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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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一家小宾馆床上,浑身冷彻骨。

这才十一月,怎么这么冷?手臂酸软无力,抬起来拉被子的力气都没有,房里无人,脚掌冰冷,厚重的窗帘遮盖住外面光线,连时间都不知道。

终于有人回来了,她听见那人刷开房间门,塑料袋的窸窣声伴随着鞋子拾拿声,然后就是稳又静的脚步声。

一件外套被丢在脚边,搭在她脚位置的被子上。

她知道他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她,可她缩在被子下,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眼前也大部分是被子里的黑暗。

她想问,铁警联系他了吗?可事故还没过去半天,有跳车者的下落,早该有了,没有,那今天可能都没有。

也许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韩宗麒跳车的时间离靠站时间很接近,短短距离,搜查下落有尸体应该很快就会找到。

现在躺着的宾馆是铁警“引荐”的宾馆,说是方便随时联系他们。

他们可能会在这儿耽误几天,哪里也不能去。

想到那钱财地位都不缺,却像得了失心疯执意殉情的兽人,她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手捏紧拽着拖入深渊。

一声啜泣被子里溢出,昏暗中立在床脚处的人呼吸变得绵长,似无声叹息。

但他什么也没做,径自走进卫生间。

隔了一会儿卫生间传出不紧不慢的水声,没得到任何安慰的她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自责,他的同类人鱼或小蛮,任何一个在,是不是就能为他拖住韩宗麒,而不是像她,叫得跟杀猪一样,还要他一边压制韩宗麒的弟弟,一边跨过乘客椅把悬半截身体到窗外的她捞回来。

可是那时她已不堪重荷松开了手。

“求你了,别这么傻。”已经哀求到这地步,可那蠢货却嫌她多事,瞪她的空洞眼神仿佛在说——你懂什么。

她浑浑噩噩跟着铁警下车,警察问她什么,她不必人教,就轻易撇开干系,甚至不需要她撒太多谎,韩宗麒的身份信息一调出来,就没她什么事了,一同进来做目击调查的年轻女乘客看她的眼神也变了,直说她好勇敢,有非常人之勇气。

“走吧,你男朋友在外面等你,保持电话畅通。”

铁路公安局办公室出去,他就在外面。

二人全程无交谈,老警察领着他俩像领着两个私奔出来被家长逮住的未成年,进到宾馆大厅,她绊倒在大理石上。

他的鞋在她眼前静止了半晌,她抬头就看见他怔怔地望着她,仿佛没看见她摔倒,在前台登记的老警察见状跑来扶起她,“小伙子,咋不会怜香惜玉?”

“没事。”她强打起精神,接了身份证和房卡,主动牵手领他进电梯。

她睡不着,心脏跳得一次次让她从噩梦边缘醒来。

他静坐了会儿又出去,来回各一次。

啜泣变成无声地流泪,没多汹涌,她很沉浸在自我厌恶中就是了。

沉浸到卫生间水声什么时候停止,人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到她床边,她都不知道。

人坐在她腰前,她在想怎么做才可以在睡梦中死去。

直到那手来来回回抚摸她侧身隆起来的手臂线条,隔着薄被。

她捏住被角,头疼地埋进去。

他穿着路边摊买的衣服,她想提醒他洗一次再穿,想问他把胡子刮了,又穿好衣,是准备去哪?她不理他,他就不会哄哄她,说几句好听的?

但她死都不会说出这种话。

“你不去洗澡吗?”他坐床边坐到头发都擦完了一遍,床上人还埋着。

他要把她翻个身,脸不要埋进去,手刚接触到她肩膀,还隔着被子,她往内缩了缩,避开他。

火车上她也这样,和他保持距离,以为他没发现。

怔愣之后,他强行将她翻面,就看见酡红的面孔全是泪水鼻涕,整个身体都在抖,还死死闭着眼不肯看他。

“你发烧了。”她跟他反着干,把她扳过来,又自己转卧回去,执意要压住鼻口呼吸器官。

“你才发骚。”她在心里说。

门合上,房间内恢复安静。

冷热交加让她难受得渐渐蜷缩成虾米,双人床中央就看见被子隆起一块抖得跟筛子一样。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开门走进来,闭着眼她都能感受到有条不紊的动作,打破房内的死静,却让周遭一切稳定下来,包括趿着拖鞋的噪音,成了她心上的一首催眠曲。

“把药吃了。”一只水杯放在床头。

半天没有回应。

窸窸窣窣,布料摩擦声。

她脚边出现压陷,紧接着身后动静很大地坐下个人的凹陷,床垫颠来颠去。

他坐在空着的左边床头,双脚搭在床外,背对着她喝水,如果有看到他不慌不忙一饮而尽的样子,她会联想到开餐准备。

水杯“嗒”地放回柜子,接着他撕开婴儿消毒纸巾取出一片,仔细擦拭左手,擦完用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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