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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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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荫静坐,心里忿忿。一道跟着前来的林沉舟退至隐蔽无人处,默默将在场的人列入黑名单后,望着高高的日头,面色平静地等待贺洗尘归来。

岩壁上有些裂缝较大的孔洞里插着秃噜的毛笔,写意风趣,颇有几分率性而为、随心所欲的风骨。积云山铺设了一条青石阶路,盘旋而上,一路上贺洗尘与多位垂头丧气的书生擦肩而过,对所谓的「琴棋书」越发感兴趣。

第一关是「棋」,对阵人应该有随去之。曲令芳不无担忧,这个随去之平时是个软柿子,可也是个棋疯子,难对付得很,你尽量不要对上他。他偷偷摸摸凑到贺洗尘耳边,而且他还是杨钧的未婚夫痛!

一脸冷漠的杨钧收回手:饶舌!

他说的都是事实,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刘熙看热闹不嫌事大,摇着扇子在旁边说风凉话。

那是我父亲定下的亲事,与我无关!我才瞧不上那个随去之!杨钧抿着唇,垂下眼皮,我迟早会将这桩婚事退了!

话音刚落,刘熙用扇子遮住下半张脸嗤笑一声,极尽嘲讽不屑。

曲令芳快速瞥了一眼无知无觉的贺洗尘:可是

那就有好戏看了。徐衍不冷不热地说道。

曲令芳一抖,诧异地看了看徐衍,然后又盯着贺洗尘不放,危机感忽的袭上心头。

贺洗尘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咳了一下:诸位,到了。

山路转了个弯,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行少年身着云起蓝衣校服,席地而坐,面前各摆着一张棋盘。

贺洗尘找了一圈,只在末尾发现一个瘦弱的蓝衣少年没有对弈者,衣摆一掀,径直坐到他棋盘前面。

等等!曲令芳伸出的手划过贺洗尘的袖子,没拦住。

杨钧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请指教。

不、不敢。这个云起书生声音没有半点底气,一颗红痣在光洁的眉间若隐若现,手指拈着玉色琉璃的白棋,慢吞吞地说道,请。

贺洗不在意他低头怯懦的模样,摸了三颗棋子在手,忽然忆起往事笑了一下。

在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世,他跟着一个瞎眼老乞丐四处流浪,老乞丐脾气不好,棋力却十分高深。贺洗尘在被狂虐十局外加冷嘲热讽之后,便踏上了艰难的征讨大魔王的道路。

然而大概是悟性不够,在最后一盘盲棋里,贺洗尘还是输给吊着口气的老乞丐半子太久没下棋,恐怕都手生了。

他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屏蔽掉,执起黑子,啪的一声,坚定地落下第一子。

这局棋下了许久,久到其他人纷纷停下手时两人仍在博弈。众人围着他俩,观棋不语。

贺洗尘棋风奇妙高远,如神龙变化,莫测首尾,而那名云起书生却邃密精严,如老骥伏枥,不失步骤。棋局上一时胶着不下,精彩纷呈,景象万千,杀机四伏,旁人看了都忍不住捏一把冷汗。

蓝衣书生手中捏着白子滞在半空,一刻之后,终于缓缓放下,脑袋垂得更低:我,输了。

却听对方带着笑意调侃道:那你现在总可以抬头看我一眼了吧,咱们也算是下了一局棋的对手。

蓝衣书生浑浑噩噩的脑袋懵了一下,随即臊得满脸通红,眉间的红痣好像沁血一样更加艳红,当即慌张地抬头说道:失、失礼了!在下随去之!敢问

穿透树梢的阳光太烈,从贺洗尘的脸颊边掠过,晃得随去之不禁愣了神,嘴唇动了动,慢慢呢喃出最后一句话: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李不易。贺洗尘拱手道。

随去之清秀的小脸腾地红了起来,心中想道这李公子长得真好看,比他收藏的残局孤本还要好看上几分。

且行乐 5

云起选拔的守阵人在同龄中确实拔尖, 通过第一关的人少之又少。贺洗尘下赢随去之,跟在他身后的四人还有些难以置信。

雕虫小技, 献丑了。贺洗尘别过头打趣道,如何?我已经闯到第二关了。

说不定今年的独山玉我们真能拿到!曲令芳一时信心大作, 连独山玉也给肖想上了。

杨钧扬起头:也就勉勉强强不堕我的名头!

别臭不要脸行吗?曲令芳嫌弃地鄙视, 徐衍直接上脚往他身上招呼去。

不易,你喜欢下棋?我可以陪你下!刘熙见缝就钻,贴到贺洗尘身边还没搭上一句话,就被其他三人防贼一样给隔绝开。

贺洗尘失笑地摇了摇头, 忽然神色一顿, 饶有兴趣地望着前方挺拔而立的俊逸少年。

云起书院的校服颇为讲究, 底色为蓝, 衣襟饰以翠色竹纹, 一株嶙峋风骨的墨梅扎根于宽袖长袍上, 书卷气十足。这少年穿着合身极了, 就像一潭寒江, 沉静冷冽。

江浸在这里等了很久,挑战者好不容易闯过棋之一关, 他一笔就将人给叉下去, 对别人的诸多怨言充耳不闻,不起丝毫波澜。他的老师张止说他是不近人情的冰渣子,还真一点没说错。

若是清晨, 积云山谷内总会萦绕着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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