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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孽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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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耸雄伟的殿宇在薄雾中若隐若现,黑石砌成墙面、雕成樑柱,殿翼上停了几隻黑漆漆乌鸦。

殿门敞开,两两侧各站四名鬼兵,仔细看,会发现亡魂排着长长的队伍在等着入殿,门上悬着的匾额雕“一殿”两个大字。

黑白无常领我直接来到侧门-贵宾通道的概念-鬼兵看到没挡我们,顺利进入了一殿。

殿底的王座上,一人端坐,身着靛青色的袍子,面色铁青,横眉竖目,一双眼珠子圆睁,彷彿都要夺框而出了,咧开着嘴,掛下两颗又尖又长的獠牙,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人生吞活剥。

“这位就是秦广王殿下。”白无常低声同我道。

它转动眼珠,摆了摆手,鬼兵得令,闭上殿门、将眾多亡魂全挡在了殿外。

它定睛看着我,那双锐利的眼眸彷彿能刺透人心,直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过来。”黑无常瞥我一眼。

我随黑白无常来到秦广王面前。

“跪下!”秦广王旁边一个骨瘦如柴的判官低叱。

“兇什么嘛……”我嘴上嘀咕,还是依言跪下。

这一幕,颇有分似曾相识。

“妖女!”

“还不快跪下!”

我浑身被缚,一把给人推倒在地,脸颊撞在冰冷的地面上,我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限的冰冷,深深,将我包围。

小夕。

白无常温润的嗓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把我从过往拉回了现实。

我没事。

我在心里对它说,或更多,是在对自己说的。

我没去看白无常,我抬头,仰望坐于审判台后的秦广王,发现……它也正在看着我。

这情景似曾相识,给我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他们高高在上的坐着,而我就像个牲畜被推上屠宰场,他们手里拿着刀比划,互相讨论,到底该如何落刀,才能使我这个作品,不,是眾多祭品之一的我,能发挥最大的利用价值。

可现在,秦广王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它像个谨慎睿智的长者,静静地观察着我,在我发言之前绝不会妄下定论。

我不禁生出丝敬畏。

“您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我看着秦广王说。

秦广王瞇着眼,用低沉的嗓音缓缓道,“说说,他是什么人?”

我歪了下脑袋,笑了笑,“一个老好人,他叫杜释海,我都管他叫杜老头。”

秦广王沉默地看着我,似乎是等着我往下说。

杜老头,他是除了嫣然姊、诗瑀哥之外唯一相信我的人,也是我唯一敢相信的人。

陈年旧事……莫再提吧。我没往下说。

“我死前是在面对一个不公平的审判,不过我想……您应该比那些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来得深明大义。”我微笑,笑容里没有笑意。

“放肆!”

秦广王没说话,倒是旁边那个瘦不拉几的鬼官出声喝叱我。

“怎么和殿下说话的!”

它活像个饿死鬼,冥紫色的衣衫松垮的掛在那副骨架上,头顶的帽子端端正正的,给人一种死板的感觉,声音很尖锐,如刀剑的摩擦声,听得我耳朵极是不适。

“我和你的殿下说话,什么时候轮你到插嘴啦?”我依然微笑,轻轻地说。

它像极了那些禽兽不如的傢伙,我忍不住要说它个几句。

“你!……”它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话说,它下巴真有条灰白夹杂的细长胡子。

“你知道我是何人吗?”

“我不知道。”我摇头,如实回答,“但我知道两点:第一,这里秦广王殿下最大,这里的事殿下说了算;”,我朝坐上的秦广王微頷了下首,又转回去,直直望着它,“第二,你不是人。”

它再度被气得胡子颤抖,还待说什么,秦广王投去一个眼神,它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得却果断地闭了嘴,用怨愤的双眼狠狠地瞪我。

秦广王的眼角漾了分笑,是讚赏之意,在它兇悍的面孔上全不显突兀,“我欣赏你的个性,直率。”

“殿下过奖。”我报以笑容。

“原谅我的下属,它叫落赫,是我这里的司礼,它一向重视律法,当然,它一样遵行命令。”

秦广王瞥了落赫一眼,落赫单膝跪下、抱拳,倒像是将军手下带的兵。

秦广王摆了下手,落赫才起身退到一边,“知道为何本王招你来此?”

“因为……我是重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

我轻笑一声,没有辩解,没有反抗。

小夕……白无常的声音出现,似乎想提醒我什么,而我,现在不想听,不管它是要劝阻我,亦或安慰我。

别管我。我冷声打断它。

秦广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吩咐道,“带她上孽镜台。”

两名鬼兵上前左右架住我,黑白无常也看着我,黑无常没表示,白无常欲言又止,落赫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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