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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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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自梁京有大半个月的路程,又因冬日大雪,路上拖拖拉拉的,卫信差不多走了一个月。他这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很受了些苦,见到荷珠她们吃香的喝辣的,脸果然更臭得不行。荷珠这才舒服了不少。

吃了东西接着赶路,雪又下得大了些,马车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赶马的车夫在外头吆呼半天,也不见有什么进程。好在他们本就在梁京地界,在雪地里拉拉扯扯半天,终于还是赶在亥时前入了内城。

本朝没有宵禁,夜里的皇都灯烛荧煌,长街大巷被照得恍若白昼,和荒凉的末世、少有人至的城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越往西城内走,房瓴也越见气派,入目一片清堂瓦舍,全是深宅大院。

沈云西撩起帘子,半伏在车窗沿上,目不暇接,一路上火腾腾的人气和热闹,让她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来,将两颊晕染得绯红。

她在末世里活了六年,还没今天这一天见到的人多。

在沈云西入神的时候,车队到了安国公府门前。

安国公府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作为京里一等一的皇亲贵族,宅门自然也与别处不同,门前高阶,顶上飞檐,处处彰显百年世家的底气,就连正门不远处的角门也是红漆铜锁气派得很。

这会儿角门边挂吊的两只硕大的灯笼,在风中打着旋儿,光影流动里站了七八个小厮婆子正支着眼眺望,他们这边的车马方一停下,有眼见的赶忙上前来问好和搬运行李。

“六爷可算是到了,可叫家里头的人好等,夫人和老爷念了一天,还以为今儿回不来了呢。”当头的仆妇穿的青绒褂子,笑声连连地迎上来,话里话外表述的都是秦夫人的关怀。

卫信听罢,跃然下马,被冻得发木的脸上不由地露出笑,他问:“这个时辰,母亲和父亲该是歇了吧?”

“是,老爷下午和武安侯吃了回酒,乏困得很,夫人月份大了,捱不得夜,天擦黑就歇了,但也再三叮嘱奴婢们要仔细守着门等六爷回来,万万不得怠慢的。”

仆妇一面回话,一面殷勤地请他往里走,“住的地方早拾掇好了,厨房热水汤饭都温在灶上呢,六爷鞍马劳倦,今夜就好好休整,明日府里再为您接风洗尘。”

仆妇说完话扭过身却见卫信立在阶下不动,少年人那双黑黢黢又有神的眼正往最后面的马车瞧。仆妇先是疑惑,待看到那上头下来的人,这才装作恍然的一拍手,哎哟起来,“看我这记性,怎么把三夫人给忘了!”

她乔模乔样地扇了扇自己的脸,目光在沈云西身上打了急转儿,诧异非常。

昏暗烛光下,女人面容安恬,眉间有神,虽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也有一股勃勃向上的朝气,与当初宴上的疯狂和被送去庄子时的失魂丧魄相比,而今可谓是容光焕发了,完全不是他们预想中的憔悴颓然。

短短三个月,人怎么更水灵活气了?

仆妇心下一个咯噔,这怕是不合夫人的意。

那城郊要什么没什么的破落庄子,难不成还是个养人的好去处?

◎本故事纯属虚构◎

“三夫人看起来和传言里很不一样。”卫信的仆从在旁小声说道,他的话把不少人叫回了神。

卫信也没想到沈三嫂居然生了一副如此清纯净美的容貌,兀自站在原地怔了好一瞬,却还是听不得有人对恶妇人说这样的好话,他不悦地侧身踹了仆从一脚,当即拂袖入了内门去。

仆从自知失言,忙住嘴跟上,几个仆妇亦小跑上去在旁伏侍。

走的走,散的散,其他下人也只当没看见沈云西她们,牵马的牵马,搬行李的搬行李,角门边很快就空了下来。

“才回府就给咱们下马威来了。”荷珠忿忿地将包袱挂在手上,圆脸都垮落成了长脸,“我就说她叫咱们回来没安好心的。”

“你少说两句吧。”竹珍止住她的话。

安国公府诸人这般态度,沈云西早有心里准备,原主差点儿把当家主母秦兰月给面刀了,有大不对付,这府里头怎么可能给好脸色。

沈云西面上不见异色,和护卫她们的明王府骑兵告别,目送他们回王府复命后,自往住处去。

原主的院子有个顶好听的名字叫做“合玉居”,在府中的西北方,见到沈云西和竹珍她们回来,合玉居的下人皆当下皆排了队过来问好。

沈云西简单做了洗漱,负责饭食的李姑从小厨房端了面食来。

她傍晚吃过庄子里做的汤饼子,也不饿,小厨房送来的面食她没动,给了竹珍和荷珠。

二人吃饭的空挡,名叫福花的侍女悄步进里,手上捧了个镂雕团花的檀香木盒呈了过来,她声音压得极小,生怕叫外人听了去,“小姐,那里头知道您回来了,送了东西出来。”

那里头指的是宫里头,宫里头除了东宫太子还能有谁。

原主私下与太子一直都有关系往来,即便太子当初亲下旨意让她和卫邵成亲,对她说尽了剜心的话,她也能在心里为太子开脱,把罪过全推在秦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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