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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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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不知他为何看到这幅画会是这般反应,只重复道:“当年您往衍州去, 可不就是用的这副模样?”

“有化名么……”

“让属下想一想,好像您是信手取了一个……容与。”

徐舒被他攥得疼, 想伸手拂开, 却发觉闻澈失力般下滑,徐舒根本扶不住他。

认知的颠覆是在一瞬的, 就在所有证据都指明这是他自己, 而他本人却浑然不知的时候。

他半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反复看着那两幅画, 却想骗自己, 若是元蘅画技不好, 那就好了。那样就不用承认那个将她伤得至深, 还让两人分别这般久的罪魁祸首, 是他自己。

“我想不起来……”

闻澈以手掩面,漫长的沉默之后, 徐舒只瞧见他的指缝已经尽被沾湿。

他低声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记不记得有何重要的?当年您受了那样重的伤, 属下险些以为救不回来了。如今, 已经很好了。”

“不好, 不好……”

他最不该忘的。

闻澈如今才明白,为何那时自己总会梦见一个女子模糊的身影, 而真正见过元蘅之后,梦中的女子就有了容貌。他从未见过开得那样盛的桃花, 可是梦里就是无数回出现, 宛若前生。

而元蘅就曾提及过燕云山上种了片桃林。

他忽然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试图清醒, 可是无济于事。

那么多事,他偏生只忘了与元蘅有关的。

徐舒上前来拦,没拦住,想劝又不知症结在何处。

“你没跟容与……跟我,去过燕云山么?”

为何他与元蘅的那些旧事,徐舒竟半点都不知,甚至当年衍州叛乱之时徐舒见到元蘅,也没有半点眼熟之感。

徐舒道:“没有。当时您查出来柳全似有异心,与衍州牵连不断。您正好借着去拜访褚阁老的由头去查清。当时为了遮掩身份,您便乔装为客商公子,便是容与了。每逢去衍州,您都是单独行事,从未让属下跟随过。只是约定好每月的最末一日,让属下在客栈等着。那回您没回来,是属下擅作主张去燕云山寻……就……”

就看到了才坠了崖的闻澈。

闻澈不敢设想,若是没出了这桩事,他与元蘅会如何?

兴许,他会在一个惠风和畅之日与她表明身份,会在她愿意的时候,回启都请旨赐婚。三书六礼、合卺为夫妇,琴瑟白首。

亦或许,元蘅要生他欺瞒的气,好些日子不肯理他。元蘅那样的脾气,嘴硬心软,或许只是扮鬼脸编草蜻蜓,就能将她哄好。若是还是不奏效,他就继续想别的法子,实在不行就抱着她哭诉,哭到她笑出来为止。反正元蘅向来最吃他这一套。

若是如此,元蘅不必因为父亲的胁迫而痛苦,不必因为陆家人的针对而疲倦。

她若是喜欢衍州,他就随她居在衍州,种满桃花,在春日煦风中给她画眉,为她点口脂,与她同读经卷,在旁温一壶馥郁的茶。

没有若是。

没有或许。

如今的元蘅仍在诏狱,身受其苦。

而他被禁足,半点忙都帮不上。

这种无力感比他无法想起曾经还要浓重。他亦在此刻明白,一个与世无争的闲散王爷根本护不住她。

他要争。

被锦衣卫从诏狱中带出的那日,格外闷热。门扉开了一条缝,刺眼的日光如针扎一般往人眼中来。元蘅觉得灼痛,微眯着眼睛避开,后背却被锦衣卫推了一把。

肩背疼痛,但元蘅没吭声。

那人咕哝的话她听不清,但是仍知道此番是皇帝要见她。

皇帝大抵是从未下旨说要对她用刑的,所以在狱中,他们只用冰水兜头灌下,却不敢在她身上留下任何伤痕。这些举动不需要细想也知道是谁授意的。

无死无伤,只是不动声色地毁了她身子的根基。果然如她所想,进了诏狱就不可能完好而出。

如今她衣物依旧整洁,但整个人却瘦削许多。

“元大人,可走快些。”

领头的那人说起话来仿若别人捏了嗓子,尖声尖气中不乏刻薄。这句“元大人”也是唤得不情不愿的。落水之人通常得不到浮木,但会拥有别人投下的石子。

元蘅即便戴着枷,背脊也依旧挺直。

这条宫道她走过无数回,今日也没有任何不同。

沿途她与裴江知打了个照面,她驻足行礼:“中堂大人。”

兴许是因着两年前元蘅曾为他女儿保全了名节之事,裴江知待她也比过往好上许多。同朝为官难免有交集,裴江知对褚清连这个唯一的徒弟也多了几分敬重。

瞧着她即便落魄也不失礼节的样子,他心中悲叹一声,朝她微微抬手示意不必多礼。

身后跟随的锦衣卫见着裴江知,识趣地往后退数步,给两人留下说话的余地。

“本以为要亲眼见你登阁,谁知你步了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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