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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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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时间证明,不仅帮不上忙,还特别会送人头。

肯尼带着丁昭发错的报价单来找自己,表面上话说得还算客气,意思却很明确,他们在成本价上翻倍又加服务费,简直把佲仕当冤大头,怎么说也要给个解释。

程诺文不想和他扯皮毛利与人工,既然肯尼想做文章,那把文章拿走就是。他回复报价单里的成本都是去年旧价,媒体每季的刊例都在涨,具体还需要等投放敲定之后洽谈,现在给的价格最多只能参考,要去问别家代理商,也是一样的答案。

顺便给个台阶,问肯尼投放预算多少,他们会尽量在控制成本的前提下多增加一些传播。

对方本意是找程诺文耍耍花腔,推拉两句,说好啦,我又不是怪你,又暗示什么时候能吃顿饭,聊聊即将要做的比稿。

程诺文听出弦外之音,没说不去,只表示这个月比较忙,可能要过些时间。

这一年2在佲仕那里掉了几个比稿,虽然只是几十万的小项目,却是非常危险的信号。

老总找程诺文谈过这个问题,公司还处于上升期,佲仕仍是他们需要挽留的大客之一。她与程诺文闲聊时,偶尔开玩笑说a组的佲仕,b组的迈赫厘,两大镇司之宝理应稳如泰山。

程诺文与b组老大竞争gad之位已久,佲仕要掉了,对他和a组都是重大打击。

庄晓朵发来私聊:小昭等你好久了,在小会议室外面站着好可怜。

还有一个不省事的要处理,程诺文回复:多站几分钟,不会要他命的。

待会嘴下留情[拜托][拜托]

程诺文没再回,他招手,门外的人立即弯腰走进来,表情凄楚。

发错报价属于阿康工作的严重失职,加上佲仕文案那边大闹一场,这次面对程诺文,丁昭有种大限将至之感。进去之前,gav与几个实习生当他的面幸灾乐祸,互相打赌他的st day是今天还是明天。

他大气也不敢多喘两下,乖乖听程诺文教育自己,用熟悉且冷酷的语调分析他犯下的错误。

上司对自己似乎永远挑剔不完,每次批评的词汇都不带重样。程诺文说一句,丁昭就抓一次头发,将刘海往下拨遮住脸,跟着低头,越来越低。

“你脖子不舒服?”程诺文用上命令语气,“把头抬起来。”

丁昭照办,但视线还是紧盯地板,不敢直视程诺文。

对面停了几秒,突然响起声音:

“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讲清楚,丁昭,你的职位是doris根据部门预算直招的,没有经过我这里,当然她有用人自由,我也尊重她的选择,但我对阿康有自己的要求,老实说,你都不满足,如果当天面试你的人是我,我不会通过。”

原本影影绰绰的事情彻底显形,其实从面试开始,丁昭就一直不懂,明明学历和工作经验都不算一流,为什么庄晓朵会挑中自己?

现在程诺文用一句话点明:他就是不行。

会议室隔音,但一面全是玻璃,不拉百叶窗时,外面看他们是一清二楚,丁昭感觉后背粘上十几双眼睛,都和gav一样吊起眉毛,当他笑话解闷。

入行以来,一颗自尊心早被老板、客户、同事相继碾碎。使唤讥讽、被骂赔笑,丁昭一一忍受,只是想遵守惠芬女士从小的敦敦教导:昭昭啊,忍一忍,什么都能过去,吃亏是福,知道吗?

他听话,小时候别的小孩孤立他,他忍了,拿零花钱买零食请他们和自己玩。上大学宿友让他请客吃饭,他也忍了,饭卡任刷一学期交换廉价友谊。

占便宜的那些人总说你人真好,除了这点,其他都说不出。他的愿望,他的想法,他微妙的真实的情绪都不重要。

好人丁昭就是全部,摘掉这个词,他什么都不是。

来2也没有不同,这里人人优秀,唯独他没有任何特别,天天像被扒光衣服丢进闹市街头,将一切赤裸裸摊给大家围观。

要是现在面前有个脸盆,两秒,他就能用眼泪装满。丁昭脸颊湿润,手一摸,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留下了两行真正眼泪。

原来思维和泪腺早已分家,流泪可能是这具身体的某种生理反应,再长的刘海也遮不住。丁昭顿时生出一股浓重的羞耻感,偏偏是这个时候,偏偏在程诺文面前,自己在对方心里肯定又多一项缺点:情绪脆弱、不稳定。

果不其然,程诺文嘴角往下一撇,抄起笔记本就朝外走,推玻璃门前,大发善心停下,对揉眼睛的丁昭说:“我不是你的知心大哥大姐,别在我面前哭,有问题就去解决。不懂怎么解决我可以教,但你要用哭来敷衍我,那就找错人了。”

扔完重话,程诺文转身没一点迟疑,丢下丁昭一个。他拿过桌上抽纸,抹完脸,低着头走出会议室。

在外面等消息的赖茜见他出来,问怎么样了。丁昭也不说话,将电脑一关就往外走。

“小昭!”

赖茜急了,放下手头的事情跟在他身后。丁昭没坐电梯,下楼走的消防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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