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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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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隐抬头看了看天,忽然把手一扬,就见那线在深蓝色的天空中划出一道潋滟的银光,直往树影里去了,就听“扑通”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江隐把那东西捡了起来,扔给了余老四。

余老四接住那东西,抓了一手毛,原来是只麻雀,细细的线勒在脖子和腿上,脚一抽一抽的,居然还活着。

他脸色骤变:“你……”

江隐走过他身边,淡淡道:“晚上加个餐。”

他忽然露的这一手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周炙接过他递回来的线,脸上的表情也有一丝微妙。

白五爷笑了:“吃饭。”

旁人陆续都散了,余老四闷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周炙也出着神,李魇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孔寅则又抽上了烟,烟雾后面的眼睛若隐若现。气氛恢复了暗流涌动的平静,魏丘却还在他们身边转悠,啧啧感叹:“白泽啊白泽,这一手露的可不算高明。”

瞿清白道:“为什么?”他还沉浸在对江隐这一招的惊讶和钦佩中,想都没想就问了。

魏丘道:“到底还是小孩子。你只看到了他的厉害,没看到这些人的脸色都难看成什么样了?江隐这一手确实妙,这么锋利的线,这么小的鸟,掉下来居然没死,这股寸劲和巧劲,你知道要练多长时间?”

他比了个数:“至少十年。”

“可他现在只用一瞬就做到了,这让周炙的脸往哪搁?不仅是周炙,他相当于明目张胆的告诉所有人,你们苦练数十年的东西,我单凭天分就能做到,你说可怕不可怕?可气不可气?”他说道最后,脸上也露出点扭曲的神色来,“这不是把我们当笑话呢吗。”

瞿清白明白了,他心里还是向着江隐的,只能打圆场道:“其实他平时还挺低调的。”

魏丘咬着牙根笑:“这个人,说低调也低调,可是狂起来的时候也是真狂!偏偏还是不动声色的狂,狂的理所应当,自然而然,让人无从下手,胸闷气短,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瞿清白看清了他眼底的神色,那是一种看着无法逾越的天堑般的嫉恨与无力。

祁景听到这里,终于坐不住了,江隐又远离了人群,他追了上去。

江隐听到了脚步声,转头道:“有什么事吗?”

祁景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他胸中的情感越是汹涌,嘴上越是一句都说不出来,江隐是在为他出气吗?是吗?

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打了所有人的脸,得罪了这些人,就为了——

江隐道:“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去方便。”

祁景张了张口,却梗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他有种感觉,他想说出来的,绝不是“你走吧”或者“那我回去了”这样的话来。

好像一张口,所有热烈的忐忑的感情就会一股脑的倾吐出来,开了闸似的难以收住,他心里警铃大作,太危险了,这样的状态,太危险了。

忍住,忍住。

是多巴胺上头,是一时的激动,是错觉……

他看着江隐,把嘴紧紧的闭上了。好像这样就能锁住一切不该有的感觉,好像这样就不会在心底一万零一次的拷问自己那句话。

他眼看着江隐慢慢走远了。

江隐走着,像是很随意的把垂着的手在裤子边轻轻一抹,蹭掉了掌心的血线。

他很早就说过,周炙的手是硬的,玉石和钢铁般的硬。周家人从小练牵丝术和穿针引线,练得刀枪不入的一双手,他却没有。

第一百五十五夜

是夜。

即使在南方,冬天的夜晚也寒意逼人,祁景坐在篝火旁边,盯着那跃动的火苗出神。

陈厝和小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没有网,就一起玩连连看,俩人头凑的很近,好像都把还挂在陈厝脖子上的铜环忘了个干净。

其他人都在各干各的事,在距离他们只有十来米的地方,如有实质的雾气像绸带一样缓缓飘荡,这场景诡异又美丽。

江隐还真在烤那只鸟,穿树枝上,慢慢的在火上转,烤的差不多了拿下来咬一口,又递给了祁景。

祁景接过来,吃了一口:“真香。”

陈厝在旁边噗嗤一笑,祁景警告的瞪向他,他反而碎嘴:“你还有夜宵吃,我们就没人疼喽。”

祁景闷闷的吃着肉,他看了江隐一眼,他对这样的打趣一直没什么反应,现在他却突然想,江隐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都在想什么呢?

陈厝看了看他,悄声道:“你这是自暴自弃了?不打算挣扎了?”

祁景憋了一会:“挣扎,挣扎有个屁用。”

陈厝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人在,到底没再说什么。

夜里,众人都去睡了,他们四个小的一个帐篷,睡着睡袋,本来怕他们闹腾到半夜,没想到今天太累了,几人几乎都倒头就睡了。

祁景也困,心里却总有事,愁的他睡不着觉。江隐躺在他旁边,原本背对着,忽然翻了个身,祁景的心也随之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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