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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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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笑着低头看她帮自己穿衣服,天热之后朱清萍穿得同样单薄了一些。

大姐姐围着他前后忙碌着,暗香浮动衣襟摇曳,朱厚熜不禁多看了几眼。

天气确实是热了好多。

朱清萍耳根微红地退开后,朱厚熜的目光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一边往外走就一边英气十足地叫道:“张佐,去传旨:今日策题,月底之前在京朝参官都要给朕答一篇策文上来!”

……

圣旨传出,满京朝参官全麻。

殿试就殿试,考贡生的题目,让全体朝参官都答一篇策文是什么意思?

可你也不能说这离谱,毕竟绝大多数也都是进士出身,殿试走过来的。有了多年为官经验之后,难道一篇殿试策文答不上来?

不,还真有人答不出来,头都快抓秃了。

朝参官里,还包括勋臣武将。

“师爷呢?老富,你儿子不是在国子监吗?小眉,你去找九夫人的兄长!”

武定侯府中如临大敌,郭勋虽然像是大将军一般在指挥各路兵马,但全无镇定自若的感觉,有的只是焦急。

这道题太难了,他不会做啊!

与郭勋这样的人不同,大量中下层的朝参官却怦然心动。

这哪里是考较?这是问策!

何以富国?陛下这不仅是想看看贡生们有何见解,也是要满朝文武都建言献策!

兼听则明,再没什么比这样更兼听了吧?

谁有好办法,就会是下一个夏言、下一个严嵩!

文渊阁中,四位阁臣都被弄得沉默了。

确实不是跟礼法有关的策题。

但何以富国……懂的都懂,这题目可小可大,全凭贡生的眼界格局。

因为实际上什么国事都与钱有关。

当日陛下那一句“礼靠的是钱”犹在耳畔,会不会有考生从这个角度去逢迎圣意?

眼下这倒不算什么了。

“陛下欲十年内使岁入倍之,心中常怀此忧啊。”梁储先开口说道,“登基诏书中其余政令,重设三大营,实则无不与钱粮相关。如今那些事暂议不出结果,实因富国之策未有头绪。如今陛下又令群臣献策,当是早存了此念。殿试结束,费子充等人入京后,便该是悉数商议之时了。”

杨廷和继续沉默着,毛纪发表了意见:“殿试策问富国之策,贡生及朝臣中必有人谈及昔年熙宁变法。如今……”

他说的,就是四人之前那么沉默的原因:皇帝这么大张旗鼓,难道是释放变法信号?

革弊图新和变法,那是不同的。

一个是冲洗一下穿了多年的衣服上明显的污秽,有个新的面貌。

另一个,那可是要换衣服了!

听毛纪似乎要侃侃而谈,杨廷和咳了咳:“陛下问以国事,兼听则明。叔厚所言极是,诸多新政本就是革弊图新,暂未议决也确因钱粮捉襟见肘。岁入十年倍之,开源节流需做到何种程度?恐怕极难。谈论变法与否,毕竟只是谈谈……”

皇帝想做到哪一步,现在无人知晓。

他不是持重吗?为什么现在要释放这样的信号?

这就是“兹事体大”、“不要颠勺”?

这件事谈谈也好,那个年轻的天子,应该只是投石问路,看看想要动一些大问题有多难吧?

于谦谥号未定,京中仍在议论纷纷呢。

如今再议论一下新君会不会行新法,那又算得了什么?

表面一切如旧的朝廷,积压的暗流越来越汹涌了。

哪一次变法,不是一次真正的大洗牌?

以为皇帝进入不搞事模式的杨廷和,今天终于明白他仍旧没有停止搞事的心思。

但换了种方式。

一种让很多中下层官员打了鸡血的方式,一个会让许多人怦然心动的信号。

上欲变法图强,谁人从之,谁人阻之?

举京同考

在奉天殿外流着汗写策论的贡生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前辈们也在和他们一样“应考”。

皇帝的突然袭击,是对全体朝参官的一次考较。

虽然谁都知道这是在问策,但何尝不是皇帝通过他具体的问题了解百官才干?

而皇帝意图变法图强的信号从这里开始是彻底传递出去了。

考场上的张璁笔走龙蛇,丝毫不停。

他已经四十七岁了。

为什么和黄佐走得有点近?惺惺相惜、同病相怜而已。

张璁中举后二十年,会试七考不中。

但这一次他不仅中了,还遇到了一个最适合他这种有丰富阅历的中年人的策题。

何以富国?以大明之广袤丰饶,为何不富?

正式落笔前,他在阳光下闭目沉思了许久。

一般而言,策题是皇帝当前最关注的国事。

之前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的继统继嗣大礼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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