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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6)(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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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斯文赶紧过去给她拍背。

姜霁北走到树前,停下来,数了数树上的尸块。

没有右臂。他回过头,对身后的池闲说。

接下来可能还会死两个人。池闲点了点头,迅速做出判断,左右腿。

再过几天就是头七。姜霁北皱着眉,搞不好韦老四真的会起尸。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镇住他。

他们说服了韦业,叫来韦一心做法。

为了镇压韦老四,韦一心在他的白色裹尸布上贴满了黄符纸,又在一根细麻绳上绑满了小铃铛,隔着裹尸布把尸体捆了起来。

这么细的绳儿,能捆住吗?张三寺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八姨只教了我这些。韦一心忙着手里的活儿,头也不抬,我尽力了,会的招数全用上了。

捆完韦老四,韦一心在灵堂门口的地上细细撒了一层面粉。

他一边撒一边解释:如果他的魂回来了,面粉上面会有脚印。

张三寺问:那如果人回来了呢?

韦一心看他一眼:那你会看见他。

张三寺:

八姨,八姨一定会在做完头七前回来的韦业看着自己被裹成蚕蛹般的老爹,对韦一心的做法仍然颇有微词。

你到这个时候还在指望八姨?覃斯文冷笑一声,说不定她早就拿着钱跑了。

下一个死的,说不定就是你。一旁的姜霁北接话,语气看似和善,实际上言辞绵里藏针,老表,你还不打算跟我们说实话吗?

我,我韦业满头大汗,我爸不可能害我的

一直沉默的韦妻终于看不下去了。

她一把推开韦业,用方言破口大骂:我操。你公龟!他不害你,他害别人啊!你不讲我来讲!

韦业苦着脸,缩在凳子上,一声不吭。

韦妻说:死的几个人全都是我家公的结拜兄弟,他们那帮人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伙臭流氓!

跳过,这个上次你们说过了。张三寺提醒。

韦妻一顿,随即疯狂快进:十年前他们打死过人!

张三寺给她当捧哏:嘿,老当益壮啊这是。

你们不懂,像我们村,很讲究宗族制度的。各个村子之间的大规模械斗好要紧的,经常是一呼百应,拿起镰刀锄头就上了,民警根本不敢管的。韦妻一脸煞有其事的表情。

嚯,他们打死谁了?张三寺道。

一家刚搬来的外姓人。说到这,韦妻鄙夷地看了韦老四蒙着白布的尸体一眼,这帮老野仔是真的毒啊,他们把那一家人全打死了,断头的断头,断手的断手,断脚的断脚

嚯,所以是那家人回来报仇了?张三寺了然。

你参与没有?姜霁北转头看韦业。

没有没有没有,我可没有,我老实得很。韦业疯狂摇头,和自己老爹撇清关系,全是我爸干的,我什么也没做!

为什么打死人家?姜霁北没有给韦业思考与喘息的时间,咄咄逼人道。

一直老表老表笑嘻嘻地跟自己称兄道弟的人翻脸比翻书还快,韦业抱着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韦妻狠狠把抹布掼在矮桌上:村里头都在传,那家人搬来我们村,刚好赶上村上在分地。有一块荒地种什么都不活,八姨讲那里风水不好,没有人愿意要。那家人捡了便宜,花了点小钱把地买了。

这帮老流氓就觉得他们家有钱呗,到处找人家麻烦,想问人家要钱花。哪个晓得那家人也是蛮硬气的,一来二去就杠上了,后来一整村的人都拿到铲子锄头打起来了。她继续说。

丁慧听蒙了:一整村的人怎么打?

韦妻反问:你讲咧?这个村里头的人都一个姓,你讲他们帮哪个?

老头子糊涂啊!韦业坐在板凳上,把脸埋进一双粗糙的手里,叫苦不迭。

韦妻把话说了个痛快,声音更大了:搞不好我们整个村都要遭报应!

张三寺嗓门也跟着大了起来:连我们外乡人都要受到牵连!瞧瞧,死了几个了!

张三寺说完,没有人再接话。

灵棚里只有一只应急灯散发着惨白的光,照在每个人表情不一的面孔上。

突然,覃斯文警惕的声音打破了沉寂:面粉上出现了脚印!

一个离得近的村民也跟着大呼:韦业!你老鬼回来了!

众人一惊,齐刷刷扭头往灵堂望去,随即倒抽一口冷气。

灵堂门边不知何时多了半个人影!

那个人紧贴着门框站着,只露出左半边身体,空荡荡的袖管垂荡在半空中。

他的脸似乎被什么东西撕咬过,面皮被扯掉一半,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惨淡的白光打在那人脸上,却呈现出一种幽幽的青色。

他不知道站在那里偷窥了他们多久。

韦业猛地站起身,颤抖着叫了一声:老爹啊

韦老四居然真的回来了!

不是头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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