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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举着那枝花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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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没有哪个男人会抗拒女人的小意温柔。小姝,你不愿喜欢凡夫俗子,就要甘愿等待。”

“可是万一等来了,最后发现也不过是错觉呢?”

“那你该要去学会如何争取啊。”

“我偏生不要,难得我就不值得被争取、被真挚地追求吗?”

妈妈意味深长地叹了一息,“小姝,你太倔了。”

我忍住掩面而泣的欲望,跟她坦白:“妈妈,上一次跟我说这句话的,是我喜欢的男孩子。”

——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啊?

妈妈没有拆穿我的难过,转而问我:“机票看好了吗?哪时候定好就截图给我们,我跟爸爸一起来接你。”

这一年的春节来得早,学校一月初就放假了,之前卢士杰跟我商量想去大陆玩,这次回家我就带上他一起了。

原本打算让他先在我家乡游玩几日再去周边城市,谁知我一下飞机,爸爸就带了个不幸的消息给我:“小姝,爷爷病重了,先送你学长去省会玩可以吗?”

卢士杰被爸爸安排在机场所在的省会由姨夫家招待,我赶到医院时,奶奶才哭着告诉我医生宣布爷爷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爷爷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念叨他在我十五岁时给我起的字,“镜如、镜如。”

我强颜欢笑,握住爷爷苍老的手掌,“爷爷,我在呢,我回来啦!”

“好、好!我家小姝念书念得越来越好,当初你妈把你送去台湾上大学,真是选对了!”老人家都喜欢旧事重提,“镜如今年都22了吧?过了年虚岁都要24了,要是还没找对象,我可等不及看你嫁人咯!”

“爷爷,你答应过我要长命百岁的!不准说丧气话!”

怕等不到看我出嫁是爷爷的心病,而我却四处想办法希望可以尽可能延长爷爷的寿命。

除了在家乡这边的人脉,董大夫是我最相熟的医生,我将爷爷的病例传给她询问她专业的意见,她得出的诊断也与这边的医生无异。

“小姝,其实康诚医生才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你不介意,我帮你问问他好吗?”

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上西方所谓什么“疾病是社交大忌”了,没一会儿康诚就加上了我的微信,他的头像都是最原始的,昵称是他本名。

他开门见山地对我说:“虽然手术可以一搏,但你也是学医的,你爷爷年事已高,我想你明白这其中的风险。”

“就算要手术,也没有医生愿意啊现在。”不是我对大陆的医疗水平不自信,而是正因为我在外求学,对比之下我能感受到一些落差,“何况这种手术所需条件哪怕在省会也的确没有哪个医生有把握。甚至连生还的赢面,都没有人愿意给出丁点渺茫的希望。”

康诚没有及时回复我,我等了很久,只等来他一句:“小姝,你先别想这么多了,还是多陪陪你爷爷吧。”

他的回复,无疑像在对我复述所有别的医生给出的宣判。

我分明知道不该寄希望于他,但还是让自己本就糟糕的心情更灰心丧气了些。

我在爷爷的病房枯坐一整夜,听到他连杜冷丁都遏制不住的痛呼与梦呓,他偶尔念叨奶奶的闺名,有时是爸爸跟叔伯的,更多时候是关于我。

有时是“小姝书读得好”、“再多写一张毛笔字”……

还有——

“唉,老头子看不到镜如出嫁了。”

我最近听到太多人对我叹息了,康诚、妈妈、行将就木的爷爷。

一个荒唐的念头一闪而过,凌晨两点的夜色中,我发了一长串的消息给卢士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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