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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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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郁卿觉得自己将丧失理智一般,低嗓喑哑,崇一闻声忙扯着秦书赶紧走。

“殿下,你还是别待着了,要不大人真撑不住了。”

秦书回头看他,忧心不下。她被崇一拽走,虽不放心,可也不敢回去,怕扰乱他。

方才崇一说裴郁卿是从大理寺回来时,有人以苏大人的名义约他去茶馆。而纸条上的字迹也的确是苏大人亲笔,后来的事情崇一不知道,他只见到了一个蒙面纱的女子,而之后裴大人出了茶馆神色便不太对。

是苏氏女,秦书在隔着凉池一簇灌花的小园子里来回踱步,鼻尖一阵阵泛酸,眼前瞬时模糊一片。

春宴设计,醉蘼,这些都不在她料想之中。

她分明是重归前路,可仍护不住太多东西。一切命理,皆不由人。

她分明说过会令他不那么难,分明想过让他此生这一路走的不那么难的

他今日中醉蘼,那么寒毒呢。

算计他寒毒的手段又还在她的预料之中吗

她若这一回仍没办法护住他,又该如何。

秦书思绪越来越乱,后怕、不安、惶困,一切情绪包裹着她,困窒到喘不过气。

眼前模糊不清的雾气久久不散,手里的折扇被握的手掌有些疼,她甚至不敢安静地停在原地等。

秦书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知圆月高悬,拨开云层,清辉满地。

夜风湿冷地贴在脸上,方才始终令她压着明晰的理智。

“殿下。”

裴郁卿不知何时过来站在她身后,秦书回头看到他,长袍湿潮,衣襟松散,发尾落水。袖下的手腕缠着白纱。

分明是落魄狼狈的模样,可他这般立身于此,满身清霜,出尘不染。

秦书上前搂住他,眼底忍了半夜的雾意凝化成泪落下来,洒在他早已湿透的衣领。

“裴郁卿”

她出声唤他,才知音不成声,压抑难泣。

他想告诉她自己浑身是凉池水,会弄湿她的衣裳,恐着凉。

可他又不想推开她。

他知道她难过什么,害怕什么。

裴郁卿抱紧她,像在重复梦境无数次的动作一般,抬手抱着她。

“我没事。”

他低头在她颈间,唇若轻贴在她颈脉,低声重复,“我没事”

他很想告诉她,他回来了,可终究是不敢。

他怕说了以后,一切成幻影。他怕她的决然,怕她生气,怕她不悔,怕她不回头。

秦书溃之一时的情绪被眼泪洗干净之后,才终于恢复了一些。

她拿袖子擦干净泪珠松开他,眼眶还是微红的模样。

哭完,还是觉得有些丢人的。

上辈子她后来都没在裴郁卿面前掉过眼泪。

秦书低头吸了吸鼻子,抬眸看向他,目光正好困在他敞散的衣襟,白色中衣的领上有一个淡粉的唇印。

她看了一会儿,岔开话题,“给你下药的姑娘还挺豁的出去。”

裴郁卿低头瞧了一眼,不自在地拢了拢衣衫,“只是蹭到衣服而已。”

他看着她的打扮,问道,“你去哪里了?”

总不至于又去了楼子里。

“谪居。”秦书回道,“我无意得知消息,太子要对温仪娘娘下手。”

裴郁卿拧眉,“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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