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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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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如金陵之安,若论文治礼化比起金陵的差距更是云泥之别……”

这副使嘴里,满满都是对金陵的自豪以及对开封的鄙夷,那是种发自内心蔑视,仿佛开封真有多么的不堪一样。

闻言,韩熙载面色不愉,语气平淡道:“要知,大唐经烈祖与今上两代二十余年的经营,保境安民,方有今日大唐之强盛,金陵之富庶。而北方战事频繁,经年不休,凶獠肆掠,刘氏立国不过两载,能使开封小治如此,已属难得了!”

“这开封城中的汉帝,可谓受任于危难之际,继位不过一年,年纪虽轻,能稳定住那复杂的情势,稳定朝局军队,驭功臣宿将,却西蜀、平内叛、抗契丹,剿匪安民,更行整顿朝纲、治训军队之事……”韩熙载面带忧虑,感慨深沉:“一举一动,莫不稳中有进。不怕中原之主凶恶残暴,唯忌其沉稳从容。北汉,迟早为我大敌啊!”

“韩公太过高看北汉了吧!”副使明显不以为然:“就在这开封市井间信步闲逛一圈,便对汉帝如此吹捧,断言其为我大唐强敌,太过儿戏了吧!”

不待韩熙载说话,这副使又道:“都说北汉这少年天子是明君,文治武功,传他两年前以数千军破契丹几十万,杀契丹主,又复幽州,呵呵……”

“是真是假,且不论他。即便这汉天子当真贤明,又能如何,北方国家兴亡,帝位更替,如此频繁,如今北汉得其鹿,能守其国多久,都是问题。李存勖、李嗣源、石敬瑭,都是成宗做祖之辈,一时豪杰,可是如今呢,早已化作一抔黄土!”

听其清谈阔论,是有几分道理,事实上,几十年来,从杨吴到南唐,也就杨行密晚年时代,与中原的朱梁硬碰硬地干过几场,其余时期,更多的是在南方的浅滩里与诸国纷争。虽则关注着北方风云变幻,但更像一个旁观者,看戏一般。

这戏看多了,几十年瞧下来,见中原群雄打生打死,也慢慢生出了一种固执的傲慢。作为南渡的中原士人,韩熙载对此颇有感触,对副使的看法也不觉奇怪。南唐国内,就有不少官员在拿大汉的国运做赌注,谈论其能坚持得国多久。

普遍不看好,最初的时候觉得能有个五六年,在刘知远驾崩的时候有提出两三年者,刘承祐继位一番作为后,看长的多了些,也觉最多多不过十年……

韩熙载早些时候,也没有视汉为大敌,甚至鼓动李璟出兵,实现大志。但此番北上之后,一路观察,心中忧虑陡升,若大唐君臣还抱着这般心理,迟早得吃大亏。

虽然大汉还有一个新生国家的简陋,丑恶之事很多,百姓很苦,将吏凶恶,官府拮据,但是一个名叫“秩序”的词,已由模糊渐渐变实,汉廷基本已维系稳定住了对中原的统治,中枢对地方的权威也初步建立。

这些东西,凭韩熙载这双肉眼与其见识,是能够观察出来了。说起来,他南渡已有二十多年了,可是切实见识过当初中原的黑暗动乱。当年伪装南奔,亡命避难,那等凄惶,可谓历历在目,两相对比,如今的大汉,虽则疮痍未复,但比起二十年前,可要安定得多。

心有所虑,但韩熙载此时可没有与副使分辩的意思,同路不同心,他甚至觉得自己与之所费口舌都是多余的。

韩熙载虽不说话,但那种发自内心的小觑,还是刺激到了副使,受不了其孤傲,满腹怨气地反驳道:“怎么,韩公以为,在下说得无理?”

“不然!分析得,很有道理,针砭其事,深切綮肯,天下能有此见识者,也不多!”韩熙载夸奖道,不过那种于平淡间装逼的语气,莫若不夸。

深吸了一口气,虽在单间,但酒肆内的嘈杂不断地透过门窗往里边钻,副使忽然觉得心情再没有像此刻这般烦躁了,不耐烦地道:“韩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完成北来的使命吧,就勿要在此做那莫名感慨,危言耸听了!”

韩熙载笑了,很平静地道:“汉帝不欲接见,难道你我还能强闯不成?”

就是不爽韩熙载那安然自如、自以为是的表现,副使急声:“难道汉帝一年不见我们,我们就要在此等上一年吗?”

“你若是不耐,可先行南归!”韩熙载道。

副使不作话了。

见其状,韩熙载方才稍微认真了些,说:“你我此番想要完成任务,只怕没那么简单!”

“怎么讲?”副使望着韩熙载。虽然在他这样的南方士人眼里,韩熙载孤傲自负,但其人的见识与才干,倒没人贬低过。

韩熙载幽幽然地解释着:“就汉帝无视我们的举动,便可知,他对我朝,恐怕是抱有敌对之心。你我这段时间,遍访汉廷重臣,皆不得见,连礼物都送不出去。这是为何,不管是得了汉帝的授意,还是汉臣体其君意,都不是好事啊!”

闻言,副使紧张了:“倘如此,那可如何是好?使命不达,回朝之后,如何向陛下交代?”

韩熙载笑笑,不接话,让那副使恨不能咬他一口。

起身,走至窗扉前,望着外边的东京市景,沉吟凝思。韩熙载心里轻蹙,此番北上,任务并没有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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