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7 / 8)
甥自会拜我的。”纨纨羞得粉脸通红,李冲笑道:“拜过了姨母,就去找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们玩耍。”完颜宁笑着啐他:“你倒护得紧,将来也要这样护她一辈子才好。”仆散宁寿夫妇也欣然笑道:“长主这话说得很是,冲儿,纨儿,祝你们鸿案相庄,瓜瓞绵长。”李冲与纨纨躬身谢过,又由福慧搀扶着送入洞房坐床撒帐,挽绳结发,合卺交杯。
这场婚礼匆促隐秘,国公府闭门举办,并未张灯结彩,更不曾邀请宾客。诸礼完毕后,纨纨立刻解下吉服换上了半旧布衣,卸去簪珥将满头秀发挽成寻常团髻。仆散宁寿将婚书和一包银铤交给纨纨,嘱咐道:“战乱之中,交钞兑不来钱,还是带银子稳妥些。”又对李冲道:“车马是我亲自挑的,都还算结实,厢里的衣衫细软是你婶子备下的,匆忙间难免有缺漏,若缺了什么就自己添些——车辕下有锭黄金,给你们救急用。”二人感激不尽,纨纨垂泪道:“二叔,您和婶婶也走吧。”仆散宁寿叹了一声,终是慨然道:“堂堂济国公府不能没有主人,大哥大嫂已不在了,我夫妇就替他们守着这个家。”
纨纨无奈,只得洒泪而别,与福慧一起坐上马车。完颜宁和言道:“二叔放心,崇德门的守卫我已打点好了,必能放行的。”仆散宁寿点头道:“好,那我就不去了,免得人多引人耳目。”完颜宁点头道好,为免禁军知晓,今日她连侍卫都没带,只带着流风坐了国公府的车辇出宫,此刻因车厢里堆着大包行李,三人坐着已摩肩碰膝,便对流风笑道:“罢了,你在此等我吧,我送他们出了城门就回来。”流风颇有些放心不下:“奴婢走着去就是了!”纨纨闻言,神色僵了一僵,完颜宁以为她怕节外生枝,未及多想,便听福慧温言道:“别担心,一会儿我送公主回城。”完颜宁笑道:“你们怕大风把我吹跑了不成?”众人都笑起来,流风只得作罢。
故国乔木(二)黄雀
马车一路出崇德门上官道,果然无人盘查阻拦,完颜宁握了握纨纨的小手,忍泪微笑道:“好纨纨,你要多保重,凡事想开些,别总是哭。”又对福慧殷殷道:“姑姑也要多保养,身边多藏些体己银子。万一李冲将来动了花花肠子,还得靠姑姑护着纨妹。”后一句却是故意敲打李冲的,她料李冲必有言语回敬,静待了片刻,谁知驾车的李冲一言不发,只是驱马加速向前。
完颜宁有些意外,打开车门笑道:“我知道啦,你故意叫马儿跑远些,害我多走几里路,是不是?”李冲仍不回答,连头都不回一下,双手抖着缰绳只是催马疾奔。
完颜宁脸色陡变,心知中了贼人奸计,当机立断拔下头上发簪刺向李冲侧颈,谁知还未刺到,身后有人捉住她双臂,一拉一带将她拖入厢中,迅速关上了门。她侧首而视,架住自己的人竟是福慧与纨纨!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全身发颤,没想到自己一心为她奔走,到头来竟恩将仇报黄雀在后,惊怒道:“你们做什么?!”她大病初愈,又连日劳累,气血虚亏,自然敌不过二人之力,更何况驾座上还有个李冲,故而未作反抗,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簪子。
福慧流泪道:“公主别怕,姑娘只是想带您离开京城,没敢告诉公主,一是知道您不肯走,二是怕万一被官军抓到了,只算作咱们犯上作乱,公主从未背弃过社稷。”纨纨也哭道:“宁姐姐,你冒险把我送出生天,我怎能丢下你不管?咱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都是我的主意,你别怪福姑姑。”
完颜宁松了一口气,怒平悲起,长叹道:“自古文死谏武死战、宗室死社稷,我好歹读过圣贤书,知道忠义两个字,你们放我回去吧。”福慧忍不住愤然道:“这种话最害人!长主本来好端端的,硬是被这些忠君体国的书弄坏了,公主那么聪明,难道还瞧不透么?”完颜宁叹道:“即便不为君王,我受万民膏血供养,如今国有危难,也不能弃百姓而去。”李冲在门外笑道:“你这颗吉星不能只照着京城,村野百姓也供养你了,怎不去照照他们?”完颜宁冷笑道:“我不回宫,谁帮你挡着官家?他若派人来追回纨纨呢?”李冲笑道:“他找吉星都来不及,哪还顾得上纨纨?你放心,宋殿头都安排好了,到时候流风姑娘回去一哭,事情就结了。”完颜宁越听越离奇,惊道:“宋殿头?他也与你们合谋算计我?”福慧拭泪道:“他和咱们一样,哪里忍心看着公主留在宫里等死呢?您就看在长主和都尉的份上,也要珍重自己啊!”
完颜宁沉默片刻,终是摇了摇头:“姨父姨母若还在世,决不会背义求生。还有我夫君,他光明磊落,顶天立地,我怎能贪生怕死败坏他的声名?”李冲笑道:“说得好,我正要送你去找他!”完颜宁猛地一颤:“什么?!”纨纨抓着她的手低声道:“宁姐姐,李郎回京前劝过姐夫,他也像你这样一定不肯走,我真不明白,你们那样好的两个人,为什么非要给官家陪葬?我想,他若是见到你了,肯定不会再铁石心肠。到那时候,咱们找个安静太平的地方,永远不再分开,好吗?”
完颜宁纵然再坚定,听到这几句也禁不住一阵酸楚,这几年来两处相思,她又何尝不想与丈夫避世归隐,或泛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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