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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的人上(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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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的活动场是给大班、学前班的大小孩准备的,小小孩们不够胆,即便树屋滑梯外的彩虹门常年开着,刘老师眼一瞪,比高压电网还管用。

幼儿园更加关心小小孩的安全,下午的活动课,等他们玩够了老鹰捉小鸡和木头人,就气喘吁吁地被赶到轮胎秋千那儿排队,好捱过放学前这段时间。队伍长度恒定,如果凶一点的老师要去开会,通常坚持不到一个循环就乱套了,秋千票只能靠嗓门和体格争取,群孩中循环播放着三句话:“五分钟到啦!该我啦!他坐过啦!”

银霁不想为五分钟的贴地飞行抢破头,独自坐在一旁的石墩上发呆。这一天,在她左上方的树屋异常安静,因为大小孩们集中在什么地方,让老师拖堂给领导看。否则,大滑梯上哪能这么清净,平日里,活动课一开始,大小孩们就像武装部队一般,团团包围了大滑梯,一个一个排着队,像自行车的链条,上上下下、无限轮转。爬到高处,俯瞰被圈在场外的“小矮人”,很是耀武扬威,那种滋味是小小孩体会不到的。

耀武扬威倒也罢了,树屋这么高,占据险要地势,趁老师不在,有的大小孩还要把他们的骄傲转换成实体。家长们都劝小小孩离大滑梯远一点,不然的话,头上被石块砸出个包,或者衣服上被人吐了口水,他们能怎么办?一没办法和孩子计较,二没办法从这么多孩子里精准找出一个来跟他计较。既然大象放不进冰箱,不如管好自己,从此绕道。

谁敢打破这个规则?午觉睡在银霁左边的女孩就倒了大霉——前几天,她穿着一条缀满了珠子的纱裙来上学,她说这条裙子和施华洛x奇有点什么关系。施什么?只听一遍哪记得住,可是足足有五个字哎,大家肃然起敬,都不敢近她的身。

都是刚来世界的人类,小小孩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老师一个看不住,必然回归野蛮,和据险固守的大小孩硬碰硬,他们又哪里知道地心引力这东西,最后,石块、口水都落回自己脸上,敌人毫发无伤。

嘲笑声不绝于耳,穿裙子的小女孩刚拿到一日公主体验券,觉得自己必须站出来主持大局,昂头叉腰地指着树屋里的人,大骂:“不要脸、王八蛋!”

这六个字和其他不中听的标签一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要是被家长听到了,他们才不关心孩子的判断正确与否,嘴都能给你打烂:“狗娘养的小王八蛋,谁他妈教你说脏话的,不要脸!”

上学小半年,小小孩们有了最基本的集体意识,总以为小孩的事情就该在小孩内部解决,很长一段时间里,“告状精”是个坏词。可是大小孩不光有集体意识,脑袋也社会化了,还不到放学,这个为民请命的女孩变成了霜打的茄子:五个字的裙子上沾着脏兮兮的土块和口水,又当着全班的面挨了家长一顿cei,从此被褫夺了穿裙子的资格——这件事银霁不敢打包票,她中班不就走了嘛。

斥候们节节败退,铩羽而归,小小孩阵营士气大伤,只好回帐自我安慰——轮胎秋千和毛毛虫管道又不是不能玩,回家还可以看电视呢,两年后他们就是站在顶端吐口水的人啦!大小孩战无不胜,更加得意。牺牲一人,达成了两边和解,真是可喜可贺。

“一剂!去荡秋千呀!”

——像是有个知了跳到她耳朵上,打破了安静的玻璃罩,银霁瞪着敢敢:“干嘛吓我?”

敢敢有些抱歉,双手捂嘴,只留一个小洞,物理降低音量:“你一次也没荡。”

“我不喜欢秋千。”

“我喜欢什么?”敢敢抬头一看,明白了,“哦!我想玩大滑梯。”

他这一抬头,隔音设施没跟上,让另一个人听到了。

本以为没人在的树屋,钻出来一个眼熟的学前班男孩,高高在上地指着他们尖声嘲笑:“你们不准玩!敢来我就告老师!”

敢敢认出这个肥硕的身子是石块大战的常胜将军,吓得连连退后;银霁听到他的话,得出结论——原来是你呀。

学前班男孩被银霁盯着看,有些不舒服,嗓门提得更高:“看我干什么,小矮子!”

银霁大声夸他:“哥哥,你真勇敢!”

学前班男孩骄傲地一甩头:“我当然勇敢!”

敢敢非常不高兴,忘了害怕,冲到银霁面前讨说法:“我才勇敢!他不勇敢!你怎么了?”

为了防止场面发展成两个男孩的尖叫大赛——敢敢经常在这上面取胜,赢得了富余的低空飞行时间,一大半分给了抢不到秋千的小矮个们——银霁学着他捂嘴,小声说:“我骗他的,你不要说。”

“好。”敢敢捂着嘴答应道。

银霁抬头,接着吹捧树屋里的学前班男孩:“滑梯这么高,都敢玩,太厉害啦!”

敢敢委屈巴巴地插嘴:“老师不让我们玩。”

学前班男孩愈发得意:“等你们上了大班,我爸爸就来把滑梯拆了!”

敢敢什么都信,绝望道:“不行!”

银霁说:“哥哥,你的爸爸也好勇敢!”

她看着敢敢,用三个人都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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